张家两个小兄弟这回有了名字,然而都不在意,尤其开心已经在学校内混了一年,人人都称他为张开心,虽是如今摇身变成了张景恩,可旁人都不认他这新名字。开心和快乐本就是一对淘气鬼,这回名正言顺的凑到一起,越发无所不为,时常要被老师呵斥,然而脸皮颇厚,满不在乎。如此过了两三个月,他们那各科成绩都是惨不忍睹,唯有英文还好,而且还不知不觉的学了几成缅语。闲暇时间,这兄弟两个常与旁人斗殴。不管对方是什么力量,这兄弟两个永远共同出击,步调非常一致,总将年幼的小敌人们打得鬼哭狼嚎。校方不堪其扰,把电话打去了张家。张启星不敢去见校长老师,因为觉得自己是个大人物,如果被几个教书先生痛斥一顿,那可真是灰头土脸。他不去,撺掇段珀去。段珀不知是计,以为张启星是真的繁忙,正好刚刚送走了高僧,闲来无事,便忍着头疼出了这一趟门。神情忧郁的坐在校内接待室里,他为了表示自己尊师重道,特地把t恤长裤穿得整齐,而且换了一双崭新的匡威帆布鞋,鞋带系得紧紧的。一手摘下头上的遮阳帽放到面前桌上,他双手交握微微低头,浓密的长睫毛扑撒开来,眼神也随之动人了。校长是个带有英国血统的混血男人,带着一名华裔教师前来,本是打算把张家兄弟开除出校,然而段珀像个美女似的坐在他前面,沉默寡言的只是倾听,而校长说着说着,忽然动了恻隐之心。&ldo;开除&rdo;之类的话,就没能出口。段珀穿着新鞋回了家。快乐吓懵了,以为老虎会痛揍自己。然而老虎没理他,单是在房前的石阶上坐下来,低头解开了长长的鞋带。他长得那么像张启明,段珀舍不得打他。番外‐‐小舞者开心吃坏了肚子,在家卧床休息一天。快乐和他通过电话之后,得知他明日不必上学,自己立刻也随之头晕目眩,在段珀面前做出愁苦的表情:&ldo;哎呀,老虎,我头好疼。&rdo;段珀正是坐在大床上看电视,听闻此言就转向了他:&ldo;头疼?&rdo;快乐爬上床去,偎到了段珀胸前,可怜巴巴的说道:&ldo;今天写了整整一天的英文字,累得我眼睛疼、头也疼。老虎,我明天不想上学了,后天再去好不好啊?&rdo;段珀一听这话,就知道快乐是要偷懒,但也没有戳穿谎言,而是纵容答道:&ldo;那好吧!&rdo;快乐高兴了,当即倒在段珀怀里。肉虫似的浑身扭了两圈,他抬手去摸段珀的脸‐‐他的小手晒黑了,可是段珀的脸皮依旧雪白,他轻轻抚摸着段珀的脸颊,感觉皮肤凉阴阴的,很光滑。然后他突然想起了坤信‐‐天天上学,都连着好几天没有见到坤信了。于是快乐就闭上了眼睛,幻想自己身边的老虎是大号的坤信。而段珀低头凝视着他的脸,良久过后,忽然低头亲了他一下。快乐和段珀挤作一床,胡乱睡了一夜。翌日上午,他眼看段提沙出门散心去了,便抓住时机,偷偷溜去&ldo;西边&rdo;,想要找到坤信。这日是个大热的天气,骄阳似火。快乐顶着一头大汗四处乱跑,又因他时常来陪坤信少爷玩耍,所以保姆等人对他见怪不怪,并不驱逐。末了,在一片树荫浓重的庭院之中,他终于看到了四面佛前的坤信。四面佛前是个庄重的地方,所以庭院内外并无闲人。坤信上身穿着浅粉色的真丝短衫,下身系着黑色笼裾,双脚踏着一双小小的木屐。口中轻轻哼唱着悠长曲调,他正在四面佛前跳一支古老的缅甸舞。段提沙说四面佛是一位喜爱美色的神灵,所以时常要让美丽的赤裸少女舞给神看。坤信旁观久了,倒也学会了一招半式。他还年幼,并不懂得男女舞姿的区别,微微屈膝半蹲了身体,他像一尾小美人鱼一样。从笼裾下摆踢出了白皙的小脚丫,木屐踩在水泥地面上,发出带有节奏的轻轻声响。快乐停住脚步,有些发呆。一阵微风吹拂过来,撩起了前方坤信的乌黑长发,他哼唱着扬起清秀的小脸,一双大眼睛半睁半闭,两条手臂也随之笨拙的婉转游动了。忽然,坤信发现了快乐的存在!轻细的歌声戛然而止,坤信显然是被快乐吓了一跳。睁着大眼睛后退了一步,他随即转身便跑。快乐见状,连忙拔腿追上。坤信是难得运动的,走两步都要喊辛苦,这时自然逃不出快乐的捕捉。而快乐从后方搂住坤信,汗津津的问道:&ldo;你为什么要跑?我今天不上学,是专门来陪你玩的!&rdo;坤信垂着头,不说话‐‐他是怕羞的孩子,因为自己的舞蹈被快乐窥见,他现在真是脸红极了。快乐歪着脑袋去看坤信的脸,疑惑的又问:&ldo;坤信,你怎么不理我?&rdo;坤信抬起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