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越怔住,随即配合着她的高度低头:&ldo;阿嫂这说的什么话,别说我不知你底细,就是知道了,也万万不会告诉别人,殿下是问过我,不过阿嫂那些绢帛的事是阿兄从前叮嘱过了的,是你的东西,你干了什么去,我没有说。&rdo;绢帛他不说,是了,即使他说了,李德也不该知道得那般详细。檀越的确不知她底细,是她错怪了他。徐良玉盯着他的眉眼,见他坦然,茫然放开了他:&ldo;真是气死我了,气晕我了,不是你,不是你的话,还能有谁?&rdo;她一脸的无措,他到底是心软了,整理了下衣领,似无意道:&ldo;殿下什么人,当年为阿兄做一个檀家天衣无fèng,他从前不在洛州时候,洛州发生的大事小情,哪个也逃不过他的眼睛,你的小把戏恐怕不能逃过他的眼线,我劝你还是别再他面前遮掩,老实都交待了才是真的。&rdo;一语点醒了梦中人,李德什么人,那样多疑的人,生于天家,长在尔虞我诈当中,怎隐瞒得下呢。恐怕她贩粮的事情他早知道,就等着这样的一天呢!她抚额,头痛欲裂。檀越还与她说了什么,她已经听不进去了。转身出了他家大门,都有点不知该往哪去了,她抬头辨别方向,慢慢往雍王府方向去了,赈灾还没有去,她的粮食还在路上,还是分散开来的,此事应该还有余地,强制自己冷静一点,一边走一边在心底规划着地图走向。越是距离雍王府近了,越是觉得奇怪。李德这样的人,心思缜密的话,本不该这么早戳穿她粮食的事。他故意说出来,是有什么目的?若按照檀越说的,那都在李德股掌当中,她斗不过他。斗不过他……低头狠狠咬了口指尖,徐良玉混沌混乱的思绪里,忽然入了一道光来。她是女人,和男人比谁硬气比不过,还能软,不知行不行但好歹还能一试……想到此处,她总算松了口气,才要抬头,马儿刨蹄子的动静突然在一边传了过来,车夫扯着缰绳,是雍王府的马车,想必是李德又要干什么去,才一上车,巧是遇见她回来了。正和她想的一样,窗帘一掀,男人俊美的侧颜一转,目光却飘向了她的身后。徐良玉下意识回头,才发现原来檀越不放心她,跟了她一路。此时见着李德了,少年忙大步上前,欠身施礼,唤了声殿下。檀越一身青衫,身上没有什么佩玉的,倒是腰间挂着个小木牌,和张良娣求的那个大同小异,都是平安符化的木牌,虎面对着李德似有笑意,他瞥见,目光渐冷:&ldo;这是唱的哪出戏,一前一后的?&rdo;到底是个女人,说了痛快了,她出去久不见回来,又是担心。不想才出了门,竟是遇见了。只不过这场景让他眼底像是结了霜,她干什么去了,和檀越一起干了什么说了什么,光只是想便都是火,再看向徐良玉时,更是着恼了:&ldo;干什么去了?上车来说话!&rdo;胡服穿在她身上半分英气没有,真不知道这样一个小姑娘家家的,穿什么都一副娇俏模样的,徐良玉也不理他,偏就直接往前走去,这就要大门那走去了。眼见着她头也不抬,李德顿时怒目:&ldo;站住!&rdo;她可是听话了,站住了,少女回眸看了他一眼,这一眼含泪却不流泪,带着三分气恼七分委屈,她咬着唇,直直将那双通红的眸子定进他的眼底。也只这么一眼,她飞快转身在脸上抹了一把,不管不顾地跑进院里去了。作者有话要说:李贤:别哭啊!女主:嘤嘤嘤~~李贤:行了,别哭了啊么么哒~女主:没有人给作者君留言我就一直哭,嘤嘤嘤~~~六十章夕阳西下,天边的彩霞犹如南天门的迷魂阵,十分炫目。不知从哪里传来的鸟儿叫声,嘶哑着嗓子呀呀的,荣生听了,忙打发人去外面看看,这不详的声音可叫人心烦,李德坐在桌边,单手托腮,看着少年目光沉沉。檀越低着头,如实说了,谦卑得很。他说徐良玉去檀家质问他了,气得直跳脚。当然了,他跟着她并非是全是不放心,给陈知府写的书信就在他身上,原打算拿出来给她的,他以为这件事无关紧要的,是属于他和徐良玉之间的秘密,也就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