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与言清交手,已过去五日的光景。这五天里,可谓是风平浪静,岁月静好。
但孟暄和却知道,距离谢凛离开的日子越来越近了,这份平静之下所隐藏的暗潮云涌,正在席卷着她,并逐渐逼近。
她独自坐在木窗前,有一搭没一搭地捻着手中的花瓣。上次风眠术虽然强,但是所需的前摇时间也长。
在躲开言清下手的那一瞬间,她就开始施术。
却用了足足五分钟之久才完成,作为保身之物,倒显得有些许不足了。
谢凛醒来后有问过这件事,而孟暄和总是闪烁其词。谢凛明白她不想说,也乖乖闭嘴没再过问。
孟暄和倒是在想,这几日言清都在干什么,有没有将她的话听进去?
毕竟离川可是谢凛人生剧本中最重要的角色。
这个时间差不多要到谢凛该走的时间了,北凉那边的争斗也稳定了些。
后续便是言清将离川带来,解了谢凛的蛊毒,回北凉扫平道路。
窗外星光泄下,透过公主府的木窗向外看去,是夜一片祥和宁静。
却不知她梦寐以求的平静日子在遇见谢凛的那一刻起,便早已不复存在。
西阁内,谢凛的右手死死扶住床槛,手上青筋暴起。他的身子微微颤抖着,头止不住地刺痛。
眼角都染上了红色,似乎是在忍耐着极其疼痛的苦楚。
待剧痛终于过去,他的额头已覆上一层薄汗。宛若刚从水里被捞出来一般,精疲力尽。
再次睁开眼时,是与方才截然不同的冰冷无情,带着淡淡的诡谲复杂。
眼尾还残留着刚刚泛起的殷红,墨色的冷眸氤氲着不属于小七的色彩。
原本一身温柔的白衣锦袍似乎不再适合他,小七,哦不,是谢凛。
是在夺嫡之战中狠戾无情的北凉三皇子,是睥睨天下一统两国的未来新帝。
他仍旧伫立在原地,甚至连一根手指都未动,西阁的大门便被猛地敞开。
月色倾洒而下,晚风掀起了他的玉色锦袍,皎月之下衣袂飘飘。
谢凛脚尖轻点,轻盈一跃,仿佛一阵微风拂过,让人察觉不到端倪。
下一刻,他便稳稳地落在了屋顶上。
而公主府的屋顶,此时还站着一个身着黑色布衣的男子。
“言清,近来可好?”
谢凛语气淡漠,没有一丝感情。他凝视着眼前黑色布衣的男子,却又好像不是在看他。
“回殿下,一切都好。您……”
言清有些迟疑,他很想问以殿下的身手,怎会被孟暄和这样的妖女囚禁。
谢凛手下的暗卫根本不知他的去向,他们苦苦寻找了几月余,还是言清那次意外来访南孟才有所发现。
“皇后的人想在平凉之战置我于死地。”谢凛的记忆回到了几个月前。
平凉之战属于南孟与北凉的边境摩擦,可大亦可小。况且是在两国对峙的战场上,就算让谢凛死于意外,也让人抓不到把柄。
而余皇后,正是北凉当今的皇后,也是谢凛名义上的母后。
他的生母身份低微,原本只是伺候余皇后的宫女。偶然一次,北凉帝醉酒后临幸了她,怀上了谢凛。
余皇后又岂会善罢甘休,她的母家在朝中势力独大,其哥哥余盛安更是护国大将军,功劳当属朝中第一人。
但余皇后唯一的心病就是没有子嗣,她与北凉帝成婚多年都未产下一子。
太医院的太医曾诊断过她不适宜怀孕,于是余皇后便把主意打到了谢凛身上。
在谢凛还未记事的时候,他的生母便被余皇后残忍杀害,去母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