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东北从饭店离开后,直接去了河西湾沙场,老嫖留他吃中午饭,他说算了,找七哥他们一起吃。
站在河坝上,远远就看到大头脑袋上顶着口铝锅,嘴里呼呼冒着白气,和一个司机比比划划说着什么。
他坐在满是冰雪的河坝上滑了下去,可惜这件将军呢大衣没有皮大衣滑,没出溜到下面就停住了。
他开始往下蹭,蹭一下动一点,再蹭一下,又往下动一点……没办法了,只好爬起来跑了下去。
司机上了车,满满一车沙子,晃晃悠悠开走了。
“疯子哥?”大头眯着小眼睛笑了起来。
周东北离老远喊:“不戴帽子不冷吗?”
砰砰砰!
大头抬手用力敲了几下,喊:“里面戴着帽子呢!”
我去,这货倒是不傻!
走到近前,他问:“还练着呢?咋样了?”
大头脸上的神秘笑容又一次浮现,张开双臂,“你别动!”
周东北愣眉愣眼,“嘎哈呀?”
“让你感受一下!”
说完他闭上了眼睛,两只手臂像鸟一样扇动起来,“来,感受一下我强大的气场,闭上眼睛,慢慢感受……”
北风呼啸着卷起河面上的浮雪,雾蒙蒙一片。
才这么一会儿,周东北就感觉自己快冻透了,懒得再搭理这个憨货,转身就往河坝边的窝棚走。
“疯子哥,有个秘密我从来没和别人说,今天告诉你,哥们我上个月开了天眼……”
周东北已经进了窝棚。
大头的小胖手还在忽扇着,“我已经看到了你的前生今世与来生,哎呀——疯子哥,你的前世可不得了,乃是唐朝开国名将程咬金转世……”
“这程咬金的三板斧很是厉害,第一斧叫劈脑袋,从上往下泰山压顶;第二斧叫鬼剔牙,直接攻击敌方面部;第三斧叫掏耳朵,横扫……”
“……”
“烤土豆?!”周东北嘿嘿直笑,撩了撩大衣,坐在了小板凳上。
杨历年裹着铁路的劳保大棉袄,手里扒着土豆烤糊的皮,一只手挑开棉门帘,伸着脑袋往外瞅:“大头自己嘀咕啥呢?”
周东北笑道:“让我感受气场呢!”
“艹!”他骂了一句放下了门帘,问:“哪天回来的?”
“前两天,”周东北拿起炉盖上的土豆,烫得直倒手,“对了,大宝子说,新青张英英旅社那个老板娘问你呢!”
杨历年磕巴起来,“嘎、嘎哈呀?”
周东北哈哈大笑,“看你紧张的,还说没上?”
“真没有,别瞎说!”他脸都红了,“问我啥呀?”
周东北吃了起来,说话也不清楚,“问咋这么长时间……没看着你……还问你……啥时候去……”
外面的大头还在说着:“疯子哥,你感受到我的气场了吗?你别看我没睁眼睛,可我一样能看到你,还有你头顶上的气,现在这些气都在打着旋儿……”
“你得闭上眼睛去感受,感受到头顶上的气没有?”
“好,慢慢的吸进去,感受它进入体内……”
“疯子哥?你说句话,感受到没有?”
“疯子哥?”
“疯子哥?!”
大头睁开了眼睛……
艹,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