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沈家支持三皇子,沈家二少也和三皇子私交甚好,沈家小姐原本是打算嫁给三皇子的,三皇子正妃是皇后母族远方侄女,摊手慧极必伤(下)布置华贵的宫殿里,燃着淡淡的熏香,德妃望着香炉上袅袅的烟雾渐渐在屋中消散,凤眼微挑,面色阴沉。青萍安静的侍立在德妃下侧,微微低着头看着脚下,不敢多说一个字。德妃沉默了半响,才有些沙哑的压着声音开口道:“你确定没看错?青萍,你也跟了我这么些年了,你做事,一向是让人安心的。”“青萍不敢妄言,”青萍跪在了地上,低着头一个字一个字的轻声说道,“奴婢确实看到了,那一日,九皇子殿下是从卓伴读的屋里出来的,卓伴读身上的披风,是九殿下……九殿下对卓伴读,很是亲近……”“呵,”德妃冷笑一声,“阿泽从小就对卓书玙亲近,我却是不知道,阿泽竟能够和他的伴读亲近到这个地步!”青萍低着头跪在那里,她自然听出了德妃话中的冷意,不敢再说其他。德妃闭上眼睛,皱着眉细细考虑,半响,才慢慢的睁开眼睛看向青萍,语气里带着些许疲惫,轻声说道,“去阿泽的府上,把在他身边伺候的那个侍女,是叫青荷吧,似乎还与你有旧?你去把人给我叫过来。”青萍低头称是。青荷原本也是德妃怡和宫里的宫女,九皇子杨靖泽到了岁数出宫开府的时候,德妃便将身边的几个看着做事稳妥的宫女也一并送了过去。起初,青荷等几个小宫女还是青萍教导的,后来,九皇子看着青荷的性子和青萍有些像,为人处事也是极为识趣,又是自己母亲送过来的人,索性便把原来其他几个宫女一起品字开头的名字改成了青荷,也算是给了她一份身为王府内院管事的权利。等到青萍也退下了,德妃望着香炉中依然在袅袅燃烧的香料,缓缓的叹了口气。没了刚刚阴沉肃穆的气势,一贯性子活泼、看着就有精气神的德妃眉目微蹙,漂亮的凤眼里再无丝毫凌厉的神色,一眼望上去,那张雍容瑰丽的面庞上竟然显得苍老了许多。“卓书玙……”德妃咬着牙,轻声念着这个名字,眼神阴冷而悠长,涂着艳红色蔻丹的长长指甲被她折断了两根,几乎刺进了掌心肉里。德妃慢慢的舒了口气,让自己稍稍平静下来,她现在不能慌,更不能因此乱了分寸,事情究竟如何,还要再看,先等青萍把青荷带回来才是正理……卓夫人听闻沈家小姐和沈家二少爷一个身死一个病重,过于哀恸晕倒之后,被丫鬟婆子扶到床上躺着,等到请来大夫诊了脉开过药方,情绪上稍稍缓过来的卓夫人也终于颤抖着手,睁开了眼睛。淑瑜听到卓夫人醒来的消息,径自往卓夫人的屋里跑了过去,书玙则是留下来将沈家送信的人送出门后,又交代了小厮等卓尚书回府后,这般那般的告诉卓尚书今天的事情。全都安顿好之后,书玙便也去了卓夫人的病榻前,站在淑瑜后面等着。卓夫人只是一时受了刺激,此番缓了过来,虽然还是红着眼圈,一脸哀伤的样子,但终归不像刚刚那样脸色刷白,好像整个人都不行了。书玙问候过卓夫人后,退出屋来,淑瑜追上前来,姐弟二人飞快的交换了几句话,算是把这件事敲定了怎么处理,便各自分开,一个继续去卓夫人身边抹着眼泪看顾着侍疾,另一个则是吩咐小厮准备好马车,动身前往九皇子府上。书玙的马车绕到了九皇子府的侧门进去之后,正好赶上青萍带着青荷一起往外走出来。又在九皇子府上看到青萍,再加上旁边那个低眉顺目的侍女,书玙微微挑眉,但却并没有说什么话。青萍则是跟书玙简单的问候了一声,便和那个侍女一起上了马车。进了九皇子平日里居住的正院,院门口的两个侍卫和书玙也算熟悉了,笑着告诉了他一句,九皇子正在书房里。书玙点头谢过之后,便进了院里。远远的望过去,书房的门紧关着,外面也并没有人守着,但是院子里却整个都显得静悄悄的,仿佛没有人烟一般。“书玙见过殿下!”书玙站在了书房门外后,才轻声说道。等到九皇子开了口,书玙轻轻的推开门进入,发现九皇子正坐在书房的桌案前,而站在九皇子旁边的,却是一个自己并不认识的人,身形略高,五官平淡,和外面守院子门的侍卫一样,那人身上也是一身平淡无奇的侍卫衣服,但是书玙却是十足的确信,这人并非九皇子府上的侍卫……看到九皇子没有让两人互通姓名的意思,书玙自然随意地站到了九皇子的另一边,一声不吭的,不过,看那人在自己进来后,古井无波的冷淡眼神和扯着嘴角僵硬的笑了笑的反应,书玙确信,那个人,应该是认识自己的……“书玙,”九皇子扬了扬手,示意书玙坐下。书玙听话的转身自己找了个凳子坐下了,尽管心里也有些好奇,但是性格沉稳冷静的书玙,却是毫无挖掘那些个秘密的兴趣,无数次的与各种事实的真相失之交臂。起初,九皇子只以为书玙是个不怎么好奇又谨慎小心的性子,后来才发现,那人的确是速来谨言慎行,不过,书玙就算是好奇,也从来都掩饰的很高,并且,他真的能够坚持到哪怕秘密的真相已经出现在了他的眼前,书玙都能闭上眼睛装作不知道的走过去。见他这样小心翼翼,九皇子一开始还觉得蛮有意思的,时不时的拿着大大小小的事情逗弄书玙,后来发现,无论怎么逗,书玙都是和最初一样的谨慎甚至于到了冷漠的地步之后,九皇子也就不再故意为难他了,对于书玙不想知道的那些个重要“秘密”,从九皇子那里,就直接掐跟去掉了。书玙面对九皇子杨靖泽,几乎所有的时候,唯一的反应就是服从,九皇子说什么便是什么,从不再多一分的奉承,也毫无半分的违背。十年间,书玙几乎就是这样平淡到存在感淡泊,所有人对他的印象都是温和知礼,亦或是加上一句男生女相,容颜绝色——明明不是好词却让书玙无可辩驳,书玙有时候也会笑闹一二,更多的时候,却是跟在九皇子后面,审时度势,顺势而为。一直在九皇子面前站着的那个人,看到书玙自然而然的反应,平淡无奇的脸上稍稍浮现出一丝惊讶,却转瞬即逝。书玙刚刚正低了一下头,自然不会注意到那人的脸上是个什么表情,靠在椅背上坐着的九皇子,却是将一切尽收眼底,冷冷的瞥了一眼过去,然后语调冷淡地说道:“昨日沈家小姐坠河身死之事,可查出了些眉目?”那个侍卫服男人霍然间睁大眼睛,似是不敢相信,九皇子就这么当着书玙的面,还继续谈论这种应该暗地里查探的事情。听到九皇子说起昨日沈家的事情时,书玙也猛地抬起头,微微蹙眉的看着九皇子,然后将视线转向那个满脸惊愕的男人。九皇子对那个男人脸上的愕然和不解视若不见,只是淡淡的扫过去一眼。那个穿着侍卫衣服的男人对上九皇子冰冷而沉静的眼神,张开嘴似是想要说两句什么,停顿了两下之后,还是十分乖觉的重新讲起已经查探到的关于沈家的事情。“……昨日沈家小姐和沈家二少爷落水之后,人群拥挤了好久都没有散开,混乱之中,沈家的护卫也都被人群打散了,一直等到京兆尹带了官兵过去,才算是把人从冰水里捞了出来……”那人未加思索的简单介绍道:“衙门的人围着桥上找了半天,并未发现任何可疑之人,留在那里附近的也只是寻常百姓,倒是沈家的护卫,最后人是找齐了,推推嚷嚷,也有人受了些皮外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