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颖鸾回头道:“这倒是你多想,我可没这心了。”妍玉也站起身道:“我还有些家事要理,也不坐了。”说完跟柯颖鸾一同告辞,婉玉殷勤送到门外。待二人走远了,怡人凑上前看着两人背影道:“好端端的,她俩人跑来做什么?”婉玉冷笑道:“还不是来探探我的意思,她们不知道我要跟三爷进京,唯恐我不走,家里的事怕我伸手呢。”想了一回又道:“我瞧着二房媳妇儿如今日子难过,妍玉哪里是省油的灯,处处挤兑她,这里头恐怕还有太太的意思。鸾姐儿过来也兴许是笼络我。这档子烂事儿我才懒得理睬,让她们自己斗鸡去。”正说着,银锁打起帘子进来道:“翠蕊在门外问奶奶可得了闲儿了。”婉玉坐到罗汉床上道:“让她进来罢。”翠蕊便走进来,满面带笑,手里拿了个包袱,先跪下磕头道:“请奶奶千秋大安。”婉玉道:“起来罢,昨儿个我就想问问你的话,谁想你身上不爽利,此时可大好了?”翠蕊忙道:“早已好了,劳烦奶奶惦记。”说着将包袱打开,露出一件衣裳,道:“我思来想去也不知怎么孝敬奶奶,就亲手做了件衣裳,料子极好,望奶奶别嫌弃我手艺糙。”婉玉点头笑道:“劳烦你有这个心。”说完摆手让怡人将衣裳收了,又道:“”我听你三爷说了,你伺候了他几年,一直妥帖周全,也极有辛劳……”翠蕊一听连忙抢了话道:“能伺候三爷是我的福分,日后还望能长长久久的伺候三爷和三奶奶。”婉玉并不搭腔,端起茶喝了一口,转过头对怡人道:“去把昨儿晚上三爷给我的木匣子拿来,再把柜子里那两匹缎子取来。”怡人转身去了,片刻拿了一只錾云龙纹盘云描金的乌木匣子,婉玉将匣子打开,从中拿了两块银子,又把手上一个金镶水晶的戒指退下来,对翠蕊道:“这儿有二十两银子和两匹缎子,戒指是我额外给你的,你伺候三爷时日最久,理当多给些赏赐,拿着罢。”翠蕊只觉这赏赐过于丰厚了,心中惴惴的,眼睛朝婉玉脸上溜去,碰巧二人目光相撞,翠蕊忙垂了头道:“这是尽本分,不敢要什么赏赐。”婉玉笑道:“既是赏你的,就拿着罢。”翠蕊方才伸手接了,道:“谢三奶奶赏。”心中暗道:“梨花也领了赏,但不过是点子首饰和衣裳,三奶奶一下打赏了我这么些银子和绸缎,看来是三爷在她跟前儿说了,要将我留下来,这才多赏赐些东西,好叫我日后尽心。”想到此处不由喜形于色。此时婉玉缓缓道:“昨儿个三爷跟我说了,你如今年纪渐渐大了,家里恐怕也给你打算,把你留在身边伺候错过年纪,反倒是我们做主子的不宽仁。”翠蕊只觉头上打了一个焦雷,猛抬起头,脸色煞白。婉玉道:“你宽心,绝没有赶你的意思。只不过三爷过几日就要上京去,你就留在这儿罢,若是家里选定了婚配的人,便尽管嫁了,若仍未选定,就仍留在此处听差,月例用度比照你先前,绝不亏一分。待你出嫁,三爷还会赏你份嫁妆,也是这么些年主仆的情分。”翠蕊听罢浑身登时瘫软,“噗通”一声跪倒,眼泪便滴下来,哭道:“奶奶明鉴,我从没想过出府,若要从府里出去,我宁愿一头撞死!我愿意一辈子伺候三爷和三奶奶,求奶奶给我个恩典!”说着朝婉玉跪着扑过去,要抱她的腿。怡人抢上前拦住,银锁和金簪忙去拽翠蕊胳膊,欲把她拉起来。婉玉道:“你不愿出府,便只管在这府里呆着,若想成亲后仍然进府来,那只管放心,日后你在杨府必有一份差事。”翠蕊哭道:“三奶奶,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婉玉听了盯着翠蕊的脸道:“不是这个意思,那是什么意思?”翠蕊支支吾吾道:“是,是想跟着三爷和奶奶和身边贴身伺候……”说着,脸已涨得如红布一般,话一出口,翠蕊便瞧见怡人等几个丫头均露出不屑之情,自己也觉得没脸,但强忍着耻央告道:“我伺候三爷这么些年,从未想过走出这个门儿,奶奶大度柔和……还请奶奶……请奶奶……”声音愈发小起来。婉玉道:“方才同你说的是你三爷的意思。”翠蕊抽抽噎噎哭了起来,不住给婉玉磕头道:“还请奶奶疼我!”正此时,只听银锁在门口道:“三爷回来了。”欲知端的,且听下回分解——作者有话要说:电视购物版:花间一梦更新了?!对!你没有看错!它确实是更新了!更新龟速的花间一梦竟然在短短的两天时间里再次更新了!哇哦!真是做梦都想不到的事情耶!你们还等什么,还不赶紧敲打键盘,写下留言,诉说你们对禾晏山的爱!咆哮体版:baby,你们在等什么?时间不等人的有木有!!!俺竟然更新了有木有!!!亲,更新字数还那么多的有木有!!!!还不赶紧留言有木有!!!时事版:为庆祝建党九十周年,特别献礼!感谢观赏_正文第四十二回【上】新女婿回门拜岳丈话说翠蕊一行哭一行央告婉玉,忽听银锁传话说杨晟之回来了,扭头一瞧,恰看见杨晟之迈步走进来,登时喜出望外,唤了一声:“三爷!”便扑倒跪在杨晟之跟前哭道:“我的爷,你可回来了,你不能不为我做主,看在咱们这么些年的情分上,千千万万莫要赶我嫌弃我,能守在你身边伺候,即便是当牛做马也心甘情愿!”杨晟之一怔,心里已明白了几分,并未开口,只朝婉玉望了过来。婉玉略一沉吟,暗道:“翠蕊是杨晟之身边第一得用大丫鬟,朝夕相处不比常人。我与他才刚成夫妻两日而已,虽是新婚燕尔情意正浓,但情分尚浅,如今翠蕊这般一哭,反倒显得是我方才用了强,要逼她似的,若因此埋了刺,横生枝节便不好了。”刚想到此处,又听翠蕊哭道:“我自打进府就在您身边服侍着,这些年也未犯过大错,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三爷和三奶奶若是一意要赶我走,我也不敢埋怨,横竖是我的命,我宁愿一头撞死,也不出这个门儿!”杨晟之见翠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到底有些不忍,暗道:“翠蕊到底服侍我一场,我早已说要打发她走,婉妹又何必逼她到这步田地呢。”又看了婉玉一眼,目光中带了两分嗔怪之意,想要开口抚慰翠蕊几句,只见婉玉端端正正坐在罗汉床上,沉着声音道:“怡人,你替我说。”怡人立时站出来呵斥道:“翠蕊,你在三爷跟前搬弄什么是非!我们奶奶赏了你二十两银子,两匹缎子,因觉着你是三爷跟前的老人儿,这些年辛劳,又额外赏了她自己的一个金戒指。同你说的,也是三爷交代的话,说你岁数渐渐大了,不想耽误你青春,要日后放你出去,又说你要不想出府,杨家里总有你一份差事,月例用度都比照你先前,一分都不动。是你自己存了臊人的意思,竟要我们奶奶疼你、抬举你。没脸的东西,也不想想若是三爷有这个意思,还用得着交代我们奶奶那番话儿?三奶奶不过是看在三爷的面上,觉着你在三爷身边多伺候了几年,又有些头脸,这才与你笑脸相待,和气相迎,你倒作耗,欺负我们奶奶好性儿,在三爷跟前胡说八道!你求三爷,央告三爷我们不恼,但你不该诬赖我们奶奶,什么叫‘三爷不能不为你做主’、‘三奶奶一意要赶你走’,三奶奶什么时候赶过你了?你这般说好像我们奶奶仗势压人容不得你似的,到底安的什么心?”怡人口齿伶俐,一席话说完杨晟之面色无波,目光却沉了下来,低头看着翠蕊道:“方才怡人说的可是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