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乌夏抬起伞,忽然见到前方一个扶墙的身影。他弯腰曲背,微微低了半腰。她先是走慢,却见他越弯越低。她直接跑上前。“李深。”
瞬间,李深直了直身子。他没有回头,看着旁边的广告灯箱。
她走到他的面前:“你怎么了?”
“没事。”李深半靠在柱子,一脸冷峻。
他唇白齿白。陈乌夏问:“你哪里不舒服?”
“没事。”他轻飘飘地问:“你和姓郑的吃完饭了?”
“是啊,在前面的商场。泰国菜,还不错。”
“哦。”李深不仅脸色苍白,额上还沁了密汗。像是一支即将燃尽的蜡烛。
陈乌夏关心地说:“我送你去医院吧。”
李深酷酷地双手插兜:“去医院做什么?”
“你看着要不行了。”
“你才不行。”说话时,他抖了下唇。他稍微低腰,“吃完饭早点回家休息吧。”
她扶住了他,“你是不是肚子疼?”
绞痛来袭。李深放弃了耍酷,猛地拽紧她的手臂。手上青筋都出来了。
陈乌夏慌了,反握住他的手:“我送你去医院。”
“我买了药……回去休息。”他把身体大部分重量靠向她。她发间有清香驱散了炎热的天气,身子却更热了。他倾身,额头和她的额头碰了下,问:“我是不是发烧了?”
陈乌夏一手贴在他的额头,“嗯。你看着很严重。”
“没事。”李深轻轻在她右耳说:“我只是吃坏东西了……我买的药可以解李明澜下的毒。”杀千刀的李明澜。
陈乌夏没有听清,把他的手横过自己的肩,“那我送你回家。”
果然是乐于助人和力大无穷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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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深长长的睫毛投下一小片阴影。
陈乌夏从没见过这样脆弱又无辜的他。她给他擦了擦汗。
他微皱的眉心松开,又是一张平静无波的脸。
她探了探他的额头,还是有些烫。她把被子往上盖,他一手拂开。她再盖回去,他一脚踢了。动作任性,露在被子外的半张脸白得吓人。
陈乌夏润湿凉毛巾,垫在他的额头。她不自觉把目光移到了他耳朵上的伤疤。多心狠的人才能自己撞自己。他从来都心狠。
高三时喜欢过一个男孩。见过他,其他来告白的就成了尘埃。她伸手戳戳他的脸,“原来你是痴汉。”
似乎吵醒了他,他说:“你好吵。”
“好,不吵你。休息吧。”陈乌夏起身去换毛巾。
回来看见他又把被子踢开了,只余一个被角盖住了他的脚。他刚才是平躺的,现在侧了身,额上的毛巾也掉了。
上衣蹭了上去,露出一段线条。除了腹肌,还有分明的人鱼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