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薛婉凝若说是在现代,熬上几个通宵不睡,也照样精神奕奕,可如今的身子骨尚弱,根本不能和现代时的相比,这困意一阵阵如无边无际的海浪袭来,薛婉凝最终还是支撑不住,睡了过去。
等她醒来,刺目的阳光被柴房的窗牖遮挡的只剩下柔和的光圈,带不来一丝温暖,柴房照样阴冷潮湿的厉害。薛婉凝微咳一声,脑袋胀痛的厉害,嗓子难受的要命,身子骨也像是散了架,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没想到这幅身子骨竟是如此的娇弱。
薛婉凝试探的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果不其然,烫的厉害,可身子却冷的直发抖,这不是什么好预兆。薛婉凝从袖中摸索出最后一块桂花糕,凝神盯了会,本以为还能再撑些时日,如今看来却是不行的,只怕现在再不吃这糕点,以后就没这等机会了。
薛婉凝照例哆嗦着手将桂花糕掰开,这次的吞咽比上次更费劲,桂花糕本是用细腻的糯米制作而成,软糯香甜,可如今放入口中,竟带了丝苦涩,不仅如此,桂花糕入喉,那本该细腻的口感皆无,粗粝的像那最不堪的米糠,磨砂着自己的喉咙,娇弱的咽喉甚至因为这吞咽的动作,带上了腥甜。薛婉凝喘着气,苦笑起来,自己到底是高看自己了,瞧瞧,结果竟落得如此田地,只怕再过两日,这里便无薛婉凝此人,徒留一具狼狈不堪的尸体罢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薛婉凝透过窗子望着窗外的阳光,却是谁也没有等来的晕了过去。
薛婉凝这边一晕了事,神武将军府却从宴席结束后便一直鸡飞狗跳,薛婉凝离开没多久,其余各府夫人见安夫人一时也拿不定主意,属意要谁做儿媳,便纷纷起身告辞,安心在府中等安夫人的消息。
宴席一散,安夫人疲惫的撑住额头,笼烟上前,俯身道:&ldo;夫人可是累了,不如回屋歇息。&rdo;
安夫人看了眼还在不停吃糕点的祁子璟,目露惋惜,唤过伺候祁子璟的桂嬷嬷,&ldo;桂嬷嬷,你看着点璟儿,莫要让他吃太多。&rdo;
桂嬷嬷上前应是后,安夫人才就着笼烟的手起身,回屋午歇。才刚歇下没一会,映空居外便传来一声嘈杂之声,安夫人自然被惊醒,唤过笼烟,&ldo;如今是什么时辰了?&rdo;
笼烟规矩道:&ldo;刚过申时六刻。&rdo;
安夫人急忙起身,诧异道:&ldo;我竟睡了如此久。&rdo;
笼烟将床帘挽起,&ldo;夫人这是累了。&rdo;
安夫人拥着被,朝屋外的方向望了望,&ldo;外面这是怎么了?怎么如此吵闹?&rdo;
笼烟福身,&ldo;是桂嬷嬷,听说大公子回屋后一直哭闹不止,连药也不肯吃,直嚷着要……&rdo;笼烟抬头看了眼安夫人,&ldo;要什么?&rdo;安夫人问。
笼烟咬咬牙接着道:&ldo;要薛府大小姐,适才已经在后宅翻找了一个晌午了,想必桂嬷嬷实在是没法子了,才来了夫人处。奴婢见夫人今日乏的很,难得休息会,便自作主张将嬷嬷给拒了。还请夫人责罚奴婢吧。&rdo;笼烟说完俯身跪地。
安夫人知笼烟性子,她这么做也是替自己着想,但大公子毕竟特殊,安夫人急急起身,穿上绣鞋,&ldo;你啊,真是糊涂啊。还不快起来,让桂嬷嬷进来。&rdo;
笼烟赶紧应是,转身将屋外的桂嬷嬷带了进来。安夫人身着中衣,只将外套随意搭在肩上,桂嬷嬷一进屋便跪在地上,&ldo;夫人,大公子自晌午起便闹个不停,也不肯喝药,还跑到花厅将花木踩了一地,比力气,奴几个哪里是大公子的对手,根本就拦不住他,在这样下去,只怕到时大公子发起病来,可如何是好?&rdo;
说到大公子发病,安夫人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大公子自六岁时,不慎跌落马背,便变的有些痴傻,心智宛如六、七岁稚童,等入了学堂,这和寻常孩童的差异便愈发明显。发病那日也不知是哪个孩童说了些什么激怒了他,他不由分说揍了人家一顿,大公子天生神力,即便心智停滞不前,但力气却只增不减。学堂里的多是官家子弟,大公子下手没个轻重,若不是将军府派去的随侍瞧着不对,死命将大公子拉开,只怕那被打的几个孩童早没了命。即便如此,那几个随侍还是受了不轻的伤,那可是将军府的随侍啊,就算遇上流匪都能全身而退,足见大公子力量惊人。
那几个被打的孩童在家养了好几个月才能下地,可亏的大公子不通武技,全凭蛮力乱打一气才没闹出人命,将军府那时也是好一顿安抚,才勉强将此事压了下来,至此,大公子便不去学堂,只在府上叫了先生,单独教习。
自那时起,大公子每日的膳食单中便多了一味药汤,那还是安夫人特意去求了贤妃,这才将太医院的李太医指派到了将军府,从那以后,便一直由李太医照顾大公子的身子,也因着汤药的缘故,大公子再也没有发过病。李太医说过,除非大公子能恢复神智,否则便得每日吃药,这话大家心里都更明镜似的,大公子怕是这辈子都得在汤药里渡过了。
起疑
大公子还算乖巧,自开出药方后日日按时服药,如今大公子还是头一次这般任性的不肯吃药,一旦不受控制发起病来,这府里又有谁是他的对手,安夫人光是想想便浑身发怵。
安夫人一把拉过笼烟的手,&ldo;泽儿可在府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