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喜连放下茶盏,规规矩矩的立在一般,音色恭敬,&ldo;启禀皇上,那给何晏下药的人,已经有了主儿。&rdo;见元荆不语,又继续道:&ldo;此人乃婳羽宫总管太监秀秀,今个喝药了死了,给人发现后,又在秀秀床底下发现了一个燃尽的火盆,里面有几颗未烧净的马钱子,想来该是这秀秀做贼心虚,这才引咎自尽。&rdo;元荆头也不抬,&ldo;荒唐。&rdo;喜连身子弓的更深,&ldo;奴才愚钝,还望皇上指教。&rdo;元荆冷冷的看着眼前这个人,&ldo;他一个奴才,为何要害自家主子,定是有幕后指使,怕事情败露,封人口舌罢了。&rdo;喜连道:&ldo;皇上圣明,奴才这就去查…&rdo;正欲转身出门,忽见内监总管端着托盘上来。内监总管跪地垂首,将那摆满牌子的托盘举过头顶,&ldo;启禀皇上,到时候选侍寝的娘娘了。&rdo;元荆扶一扶头上的白玉冠,忽然道:&ldo;喜连‐‐&rdo;喜连应声上前,&ldo;皇上,奴才在。&rdo;&ldo;摘了,太重。&rdo;喜连小心翼翼的上前,熟练的替元荆摘下头顶玉冠,又听得元荆音色淡漠。&ldo;今晚上不必侍寝。&rdo;喜连应一声,又道:&ldo;皇上若打算御书房歇着,奴才这就去准备。&rdo;元荆静默不语,凤目淡漠。喜连揣测着,心中忽然明白了些,却也不好直接就说,便再拐着弯的试探道:&ldo;还是去后头的翎羽殿?&rdo;见元荆依旧未有吭声的意思,喜连这才放了心的开口,&ldo;如此,未央宫倒也近。&rdo;元荆面无表情,&ldo;就依你罢。&rdo;喜连的手不着痕迹的一抖,&ldo;皇上折煞奴才了。&rdo;接着又道:&ldo;奴才这边去打点。&rdo;元荆起身,&ldo;不必了,朕不过是想去看看。&rdo;喜连应一声,心里却只想着,反正何晏也不是女儿家,用不着收拾。伺候皇上出了御书房,一队人就朝未央宫而去。‐‐未央宫,雕栏玉砌。淮淮正铺墨执笔,想着给春宝书信。提笔刚落了个张字,才想起来张春宝并非春宝的名字,又只得将纸攥成了团儿,重新铺一张宣纸。何晏斜靠在一边儿的椅子上,眉黑如墨,&ldo;写什么信,托人捎个话儿不就得了。&rdo;淮淮摇摇头,凝神提笔,&ldo;那不成,我怕别人说不明白,还是书信来的清楚些。&rdo;何晏打量着未央宫,&ldo;有什么好说的,还能说不明白。&rdo;淮淮道:&ldo;我得告诉他我在这未央宫,门板比婳羽宫大上许多,屋也空上许多,望他速速来住,也省得我一人在这里很是无趣。&rdo;何晏微蹙眉,&ldo;哪里来的这么些废话,你直接叫他过来就好。&rdo;淮淮摇头,&ldo;话虽长,可我也不会写上那么多,只&lso;速来&rso;二字便可。&rdo;何晏扯一下唇角,&ldo;大费周折,竟是为了这么两个字。&rdo;淮淮不再理会何晏,提笔却有些踌躇,&ldo;这个&lso;速&rso;字可怎么写呢…&rdo;又转头去看何晏,&ldo;你会写么。&rdo;何晏略垂了眼帘,正欲拒绝,却听得殿外音色悠长。&ldo;皇上驾到‐‐&rdo;那落在纸上的笔尖一抖,登时就晕染了一大块墨迹出来,淮淮盯着何晏,打了个冷战,全然未有听闻皇帝要来的喜庆劲。何晏缓缓正了身子,身姿挺拔,如一把穿肠利剑。内殿里气氛登时万分诡谲。待回过神来,淮淮丢下手上的笔,&ldo;何兄弟,我看天色不早,你还是回婳羽宫罢。&rdo;何晏眼望着那扇朱漆鎏金的大门,唇角微扬,有似魔魅。却出乎意料的应了淮淮的愿,&ldo;好,不过,你可要将他留下。&rdo;淮淮急着将他往出推,随口答应着,&ldo;好好好,你快走罢。&rdo;言毕,何晏人就没了踪影。只这么一会,淮淮便是一头的凉汗,抬手擦去了,想起来一般回头朝门口去看。跪在门口的宫人间,远远过来的两人,最前面的人面色苍白,眼下隐隐黑气。虽神色温和,可跟在后头的人却一个个都绷紧了脸,大气都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