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身后只有岑欢,可为什么在听到那三个字时会突然想起关夕?而她现在又在哪?是回了她父母家还是他和她的家?“梁宥西,我真的希望你幸福,关夕是个很优秀的好女孩,你不要辜负她。”岑欢吐字清晰的声音入耳。梁宥西笑了笑,回头:“我当然不会辜负她,只要她还要我。这样说并不是因为你,而是我不舍得,我已经……放不下她。”刚才在来接关夕途中他想了很多。想得最多的是关夕知道丝楠的孪生姐姐就是岑欢后,心里会不会很伤心很难受。而在想着她伤心难受时,他心里竟也很不好过,满满对她的心疼和内疚。他想有些事也许是他自己搞错了。比如说他对关夕身体的迷恋,也许那并不只是出于一个正常男人的生理需求,而是因为……他真的喜欢上她了。——其实你早就爱上我了吧?想起昨晚她这样问他时,心里一时涌现的不安和烦乱,其实是不敢承认不敢面对,怕自己当真像她说的那样早就爱上她了,所以才觉得不安和烦乱吧?自以为对感情很敏锐,却原来是这么的迟钝。两人相处这么长的时间,他竟然不知道自己对她毫无底线的纵容和心疼是源自对她的爱。可他是什么时候对关夕产生爱情这种奢侈品的?是两年前还是两年后?而他爱上了关夕,那对岑欢呢?深黑的眸瞳有些困惑的望着视野里那张熟悉的、被时光沉淀得越发迷人的容颜,胸口心脏跳动的位置竟然不再像往常每每见到她时便一副心脏病发作的失序状,而是依然沉稳平缓。他望着岑欢,就如同……看着另一个丝楠,虽然节目录偶遇(3000)2012-6-2515:52:32本章字数:3622车子驶入市区,天色已经暗下来。关夕安静的坐在车后座,额抵着车窗望着倒退的街景,目光却飘忽而无焦距。——我是岑欢。脑海里反反复复浮现这句,尽管她非常不愿意去想起,它却自动跳出来。一个名字而已,却生生撕扯着她的心嗒。她回想和梁宥西相处的这两年多里,是不是自己每一次和二哥通电话提起丝楠,梁宥西都会想起那张和丝楠一模一样的面孔?越想越觉得难堪,胸口有什么东西在沸腾翻滚,异常难受。“停车!梓”她忽然急声开口。驾驶座的中年司机一楞,随即把车停靠在路边,而关夕几乎在车停下的那刻便立即打开车门冲了出去。“小姐?”司机焦虑的声音传来。关夕头也不回,只说:“不要跟着我,我会自己回去。”她不想让别人看到她的难堪,只想一个人静一静,哪怕是让陌生人看到她流泪,那也好过回家面对父母,还有那个心里始终装着别的女人的她的爱人。漫无目的的走了不知道多久,泪水早湿透整张脸,而视线也越来越模糊,可眼泪还是怎么都止不住。无视路人投来的探究目光,她捣住嘴无声的流泪。经过一家运动品牌店时,里头飘出熟悉的歌声,歌里唱:好的男人有那么多,少了他的日子也能过……顷刻间,更是泪如泉涌。第一次这么爱一个人,毫无保留的付出自己的全部,在明知道他心里爱着别的女人时仍义无返顾的一头载进来。因为她相信,他总有一天会爱上自己。可是现在呢?他爱的女人是丝楠的孪生姐姐,他每一次看到丝楠都会想起岑欢,而每一次想起心里都会更爱她一些吧?照这样下去,她要等到哪年哪月才能等到他爱上自己?又或者这一切都只是她的痴心妄想。“关夕?”尽管听得不是很真切是不是有人在叫自己,但关夕却本能的停住脚步,然后循声看去。她哭得红肿犹如核桃的双眼还噙着闪闪的泪光,手捣住嘴默默流泪的委屈样子着实让人心疼。所以宋律扬瞬间眉头蹙紧,手里拎着黑色的公文包步伐从容的走到她面前站定。“哭什么?”他单刀直奔主题,问出口的同时从西装口袋里套出一方格纹手帕递过去。关夕扁了扁嘴,接过来抖开蒙住脸,泪水却很快浸湿黑底的手帕,迅速晕染开。宋律扬静静地望着她没有其他动作,既不开口劝慰也不询问她哭的缘由。倒是关夕哭得手帕湿了大半自己都觉得难为情了,这才忍住泪水。“你……你怎么在这?”她小小声问他,因为刚才哭得太厉害,直到现在还一说话就一抽一抽的。“我的事务所在楼上。”宋律扬指了指旁边一栋大厦的高级写字楼。他从事务所出来正打算去取车,不经意瞥到关夕的背影,觉得有些像她,所以试探的喊了一句,没想到还真的是她。还真是巧。关夕撇撇嘴,擦干眼泪打算要还他手帕,手刚伸出去又收回。“我……洗干净了再还你。”宋律扬无所谓的挑了挑墨染的眉,随即把公文包递给她,“拿着,我去取车。”关夕下意识接过,等到宋律扬转身走去大厦的露天停车场时,她才懊恼的想喊住他说她要一个人静一静。可那抹俊挺的背影已经走远。不一会,宋律扬取了车开过来,宝石黑的宾利,如同它的主人,沉静矜贵。副驾的车门被一只从驾驶座伸来的长臂打开。关夕藉着璀璨的霓虹释放出的五彩光痕扫了眼驾驶座的男人,想了想,矮身坐进去。她长这么大还没走过今天这么远的路程,两条腿实在是有些负荷不了了。一路沉默。关夕没问他要带自己去哪,直觉以为他是要回家,所以顺便送她回去。而她不论多么伤心,家还是要回的。有些事,既然已经无法装傻,就干脆一次说个清清楚楚,断个彻底。而她不开口问,宋律扬也没有要说的意思。只是径直驾着车熟门熟路的往某个地方而去。十多分钟后,关夕忍不住‘咦’了声,然后说:“小表舅,你要带我去哪?”“把你卖掉。”宋律扬一本正经的回答。关夕一楞,瞠大眼看过来,满满的不可思议。她当然不相信他会把她卖掉,那他那样说是在和她开玩笑吗?如果是玩笑的话,她是不是和捧个场笑一笑?可是她怎么笑得出来。“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哭了?”她忽然重拾有开始那个话题。“你又不是犯人,我也不是你的辩护律师,你想说就说,不想说我为什么要一直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