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月抬眸,看着她脸上的淡然神色,却是猜不透她在想些什么。她的笑一闪而过,仅是一瞬,却足以惊艳人的眼球。只见她慢慢伸手开始解头上的绷带,昭月也连忙走来帮忙。就在所有的绷带脱落以后,雪盈盈的肌肤上,露出了那一处可怕的伤口。苏锦溪看着镜子,那座落在额头与发髻间的伤疤,依旧是令人触目惊心。皇后是自己撞的柱子,当时若不是一心寻死,又怎会如此用力?这个疤痕,恐怕是要跟着自己一辈子了。可见,皇后当时有多恨。是啊!自己心爱的人为了另外一个女人对自己如此绝情,对一个已经付出了真心的女人,这简直比杀了她还痛。苏锦溪隐隐想起了前世,在朋友的婚礼上,当着所有人的面,小三直接将红酒泼在了自己的脸上,所说出的话,更是字字诛心。可是那个男人,却是丝毫没有在乎自己的意思。如今再活一世,苏锦溪,你可一定要记住,在这里,永远,永远都不要对男人再付出真心!正文我只要你的忠心很快,苏锦溪在昭月的帮助下穿上了这身太监衣服,而那一顶太监帽子,刚巧遮住了她额头上的可怕伤口。在古代,女子的容貌品性是一生荣辱的关键,可自己这才刚刚穿越过来,就已经全都失去了。皇后于殿上自裁,是无得。现在额头有疤,是无貌。以后想要逆袭,恐怕是要花不少的功夫了。一切准备好后,昭月便带着苏锦溪悄悄的从侧门出去,到后院与那倒泔水的太监汇合。苏锦溪站在一边,昭月于前将一个装的满满的钱袋递给了两个小太监,小太监便拿着钱笑嘻嘻的躲去了一个事先准备好的房间里。这昭月也是个得力的丫头,做事情自然也是滴水不露。看着两名太监离开以后,昭月才走到了苏锦溪的面前,看着她道:“娘娘,等下我来推车,您跟在后面即可,可别溅到了身上。”昭月说着,看了看后面的泔水车,脸上尽是为难。这推车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以昭月一个小丫头的力量显然是推不动的。何况她还是皇后的贴身宫女,一看就是没有受过什么罪的。“男人还要两个人来推,何况是女人?”话落,苏锦溪便走到了推车前,伸手就要去推。昭月看见,也顾不得脏,连忙跑去一手抢过了推把,看着苏锦溪道:“娘娘,我来!”说着,小丫头就开始用力了。可是这车上都是装满了的泔水,不仅异味强烈,重量也不容小觑。她一个小丫头片子,哪里推得动?苏锦溪并未听她的话置手不管,而是在一边帮忙推了起来。手指上沾染了泔水,她都不曾注意。昭月看着她,竟不觉有些陌生,却也是莫名的感动。以前的娘娘,恐怕是宁愿去死,都不会来推这泔水车吧?不然,她也不会选择在未央殿上自裁?那时的她,可曾想过这一宫的人?就这样,昭月执掌着方向,苏锦溪在侧面助力,一摇一晃的从侧门混了出去。他们虽然推的不在行,可好在也没有洒出一点儿,不然在那些看守的侍卫面前,一定是要露出马脚的。出了凤仪宫没有多远,昭月便带着苏锦溪把泔水车藏到了一个假山的后面,然后又帮着苏锦溪收拾了一番,帮她擦着手上的泔水,一副委屈了你的愧疚样子。“娘娘,都是奴婢不好!”说着,昭月的眼中都快泛出泪来。苏锦溪连忙拉住她的手道:“我们的生死都是紧紧系在一起的,你只记住,我只要你的忠心。只要你做得到,我拼死也会护你一生。”苏锦溪说的的坚定,感动的面前丫头连忙就跪了下来。可是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再也不能在这里跟这丫头感情用事。一手拽起了她道:“时间不早了,你快带我去明月台。”昭月闻言,方才感到了紧迫,连忙点头,前面带着路就走了。他们一路都低着头,直到走到了明月台下,看到了楼台上站着的宫女太监,方才停住了脚步。昭月连忙拉着苏锦溪退去了一边的草丛里,看后观察起了周围的情况。这明月楼是先帝为太妃赏月所建,足有三层楼那么高。每年的八月十五,先帝都会设宴于明月台。故而,楼台的设计除了地方够广阔,每一处都是极为讲究的。可是自新皇登基后,太后不喜赏月,又因这是先帝为太妃所造,心中难免不悦,这明月台也就自然而然的荒废了。所以,这里一般情况下是没有人来的。秦妃把茹妃约在了如此荒芜的地方,没有阴谋,说出来谁信?正文违心求和十几米的高楼上,墙边的围栏雕刻着精致的图案。两名穿着华贵的女子撇却了宫女太监,面对面的站在围栏边上。“茹妃姐姐,您进宫比我早,如今我暂管后宫事宜,很多宫里的事情,今后还是要您多加提点的。”说此话的正是秦妃,一身橘黄色的华衣,尤为亮眼,搭配也是恰到好处。梳得高高的回鹘髻上带着金步摇,随着风儿如风铃一般轻轻摇晃,头上点缀的金饰,也是相当的精致。说着,她挪动脚步,伸出手来拉起了面前茹妃的纤纤玉手,轻轻的握在了自己的手心。头上的金步摇随着她的走动而摇晃着,让人看去不觉有些晃眼。却忽略了她眼中此刻深藏的恶意。茹妃的手纤细肤白如玉笋芽儿,摸上去柔若无骨,像刚出生的婴儿一般,让人极为舒适。听闻皇上还曾专门夸过她的这双手,这让秦妃心下不由生出妒意。她轻轻的抚摸着茹妃的手,可心底,却恨不得将她的手砍掉。茹妃的性子向来柔弱,入宫以来,若不是太后时常照看,以她的品性觉悟,是绝对存活不到今日的。而她的容貌在云云众妃嫔中,只能算的上是尚可。再加上她不喜打扮,时常都只是一个造型,从未给过人新鲜之感。头上简单的凌云髻并不需要过多的头饰点缀,仅一束凤钗,就足以完美的和谐了整个发式。而这个凤钗,则是她刚入宫时太后钦赐的,要求她必须每天都佩戴。虽然不和规矩,可是有太后撑腰,谁都不敢说什么。就连皇后,也只能干看着,却什么都不敢说。谁都明白,太后就是要借此立威。以示她在宫中地位,还有对茹妃的厚爱。警示所有人,动了茹妃,就等于动了太后。秦妃每每看到她头上的凤钗,心中就充满了不屑。觉得要不是太后,茹妃她又有什么资本留在后宫与自己平起平坐?同为妃嫔,她却觉得,自己要比这茹妃更加对得起这位分。可是眼下,最大的敌人显然不是她,所以现在不是妒忌的时候。想到这里,秦妃脸上的笑便更加可人了。“秦妃妹妹多虑了,你如此聪慧,处理后宫的事宜定是手到擒来,不像我那般笨拙。”茹妃不紧不慢的回复着,不知不觉间就抽回了自己的手,显然是要回绝的意思。可是对于秦妃来说,对付皇后,只差这临门一脚,方能就此罢休?“难道姐姐不想查出杀害你孩儿的凶手吗?”秦妃看着茹妃抽回了手,便知她的意思,唯有直接说明来意,还有这件事情对她的好处。茹妃闻言,眼中闪过一瞬的动容,可还是努力的压制住了内心的涌动,强装镇定:“这件事情太后已命人查过,太医也证明了,是我自己的身子不争气,没有福气孕育龙胎。”她浅浅的笑着,表情颇为勉强,透着浓浓的苦涩,可见她内心的复杂情绪。秦妃精明,一眼便看出了茹妃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