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那王妃,又来了一封书信,说王爷会继续庇佑他们,让他们尽管安心配合,虽分不清真假,可是为了保命,为了银子,他还是照着做了。“今日王妃来信了。”景瑞抬头,看向了站在离自己桌案并不算太远的余学清。余学清一听,心中顿然生出了几分喜悦,再次对着他作揖道:“不知王妃都说了什么?”无论说了什么,都一定是向着他的,不然,这王爷也不会屏去了左右单独跟自己说话。“皇上,要来了!”“什么?”余学清猛地一顿,吓得双腿哆嗦,直接就跪在了地上。景瑞心中嗤声,颇为看不上这个余学清。敢贪不敢面对,当真就这么点儿胆量吗?一听到景傲就如此的怕吗?嗤笑道:“你倒是不必太怕,我今日找你来,就是要商议,如何对付他。”正文商议对策对付他?是要对付当今的圣上吗?余学清惊恐之余,慢慢找回了几分的理智,认真的看向了景傲。“不知……王爷……有何妙计?”景瑞无奈,看着此刻连一句整话都快要说不出的余学清道:“你就这么点儿胆量吗?”余学清一听,整个人都顿住了。恍然开窍,因为他听出了景瑞的意思,是要护他周全啊!传闻这景瑞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弟弟,虽然没有什么功绩,可是也给了他无上的皇家尊荣,即便也听说了,他没有什么实权,可是他的亲哥哥景安的手里,可是有兵权的,这些实权,足以让天下人,看重他们兄弟二人。余学清隐隐闻到了皇族内乱的味道,可是眼下,却是自己的安危最重要。谁能容得下他,他便要投靠与谁!“王爷明鉴,微臣的命都捏在王爷的手中,定会不遗余力的效忠与王爷!”余学清卖乖,可是景瑞又怎么会不明白?他不过是想要自己保住他的官位罢了!而如此之徒,与他而言,除了能够榨出些银钱为他的大业奠定基础,这人就再无他用了。若是那能够登上皇位,这余学清,也是必定要除的。只是现在?既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自然是要保他周全的。“皇上要来,我们总是要做些样子给他看的,你命人连夜做一本账簿,是记录各个县衙的灾粮发放的情况,要明确的指出,灾粮是按每人半袋的规制发放的,每两月发放一次,当然,要是各个县衙也能有一本看得过去的账簿那就更好了。”景瑞缓缓而言,可见要如何应付皇上,他已经是清清楚楚了。“是,下官这就去办!”“等等!”景瑞叫住了他,因为他知道,只是这样,是绝对骗不过那景傲的,还有两件更重要的事情,是要这个余学清一定要做的。““王爷还有何吩咐?”景瑞的手指敲着几案,烟雾在眼前缭绕,淡淡的香气,却是让他此刻的脑子更加的清醒。“上次在西平翠香楼里,那个竞价的小官是谁?”如此下三滥之人,竟也做的上官,倒是令他大开眼界。“回王爷,那人叫徐达,是成安县的县令。”成安县?那不就是当初自己看到灾况最为严重的那个小县城吗?别的县城,他听说还发了半袋的粮食,却唯独成安县,什么都没有,也看得出,这官贪得很,也是胆大的很。“好,那就用这徐达的性命,救这一船人的性命吧!”景瑞淡淡的说着,一句话的功夫,就判定了一个人的生死,即便是那人该死,可是他的随意,却也令人顿然。他的脸上仿佛带着浅浅的笑意,在烟雾前,却是有些让人看不清了。余学清愣着,久久不曾回复。“怎么?不舍得?还是他与你有亲戚?”都这个时候了,就算是有亲戚,也得把他给扔出去啊!不然,一船的人都得死!“回王爷,下官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当初这徐达为官,也是捐了不少的钱银,这么贸贸然的拿他当了替罪羊,以后谁还敢来求个官?”换言之,以后谁还敢给他送银子?正文最大的贪官“你多虑了,那徐达生性傲慢,也是罪有应得,而且这件事情他的确是做的太过,也不怪你无法容忍,倒是抄了他的家,你应该也能多得不少的好处吧?”把责任都归于那徐达的自身,世人自会明白,到时候,求官的人还是会拿着银子上门,因为权利的诱惑,是谁都挡不住的。余学清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多虑了,便笑了笑,就弯下了腰。因为他听到了最后一句话,就是抄了那徐达的家,他也是能捞到一笔好处的。没想到,这个王爷,倒是比自己还要聪明,还要狠!就这么轻描淡写的一会儿功夫,不但帮自己出了主意,还让他又捞了一笔,每一计,都是妙不可言啊!原来,他才是这南姜国里,最大的贪官!景瑞拿着书,一边看着,一边笑道:“记得吩咐各个县衙,即日起,把该发放的那半袋粮食都发下去,唯有先堵住了悠悠众口,你们才能有机会安全渡河。”余学清也不笨,自然知道他的意思,虽然是心在滴血,可是想到自己还有一众同僚的性命,还是狠心的应下。到底是命重要,银子没了还能再赚,只要这官位还在,就一定能够赚回来,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余学清最后朝着景瑞行了告退礼,便转身离开了这个房间,照着景瑞所说,吩咐去了各个衙门,却唯独没有吩咐徐达,而是找人去搜查他更多的贪污罪证,好能在皇上来时,给他一个交代。————————————三日未曾休息连夜赶路,景傲他们终于来到了邵州地界,虽然离邵州府衙所在的惠阳还很远,可是这里就足以让景傲看出了这大旱所带来的萧条。苏锦溪在马车里掀开了帘子,看着外面,眼中的光芒微暗,心中也是唏嘘。且不说这大街上都空无一人,就连那些个商户,也都是闭着门不曾营业,好不萧条。“公子,我们已经连着赶了三日的路了,如今已经到了邵州的地界,咱们还是找个客栈休息一晚吧?大家也都疲累了。”一边的林氏一边给景傲奉茶,一边小心翼翼的说着。她说此话可不是为外面的侍卫说话,因为一路上,她可是已经找过无数个借口要休息,可景傲都给驳回了,说她若非要休息,就留下侍卫陪她,意思就是撇下她要走,那她定是不依的,所以每次没有成功,她也没有多说什么。如今才刚刚到了邵州的地界,她就又开始了,苏锦溪看着,却是隐隐觉得这其中有些蹊跷。要说女子娇贵,要求歇歇也是应该,可是她这个皇后都还没有说话,这林氏倒是挺矫情的开了口,当真是不懂规矩,也不把她看在眼里吗?而且一路上都坐着马车,也行的是官道,如此的平稳,她也没有觉得有多累啊?难道,她是想要停下来,对自己动手?想到这里,苏锦溪心中一顿,便看向了景傲:“七夫人说的对,这三日来大家赶路也一定是累了,正好到了这小县城,咱们就歇息一晚,明日再走吧!”听着一边的皇后都说话了,景傲自然不会无视,只想着她是不是因为连日赶路所以影响了身上的伤?眼中透着几分心疼道:“好,那我们便休息一晚再走,只是你,身上的伤可还支持得住?”正文粗茶淡饭苏锦溪闻言,连忙一笑道:“都是些小伤,一路上昭月也有帮我擦药,早就不疼了,而且一路都是坐在马车里,倒也无妨。”景傲听着,才稍稍安心了一些,只是眼前仿佛又看到了那一道道红印,心中甚是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