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溪却是没有理会她,如此的看重,她是真的觉不出什么好处。只见她将那锦盒打开,里面竟是一个发簪,而这个发簪,看着也是极为的眼熟。一抬眼,那公公已然离去,而苏锦溪却有些茫然,将那发簪从盒子里拿了出来,昭月一看便认出道:“娘娘,这不是咱们在宫外的时候看中的那个发簪吗?”当时苏锦溪觉得那发簪精致,可是却不合乎宫中规制,而且又是个仿品,有违她的身份,就算是买来了也不能带,最后还是放下,让它等待有缘之人。只是当时只有自己跟昭月两个人,他又是如何知道这个发簪的呢?再掂一掂这手中的分量,好像重了一些,仔细看着,竟是也有少许的不同。而这不同并非样子的不同,而是材质的不同。苏锦溪这才明白,这并非是在宫外面看中的那支,而是,一个全新的发簪。上面的玉石都是选用极好的玉料,光泽更甚,看起来更是耀眼。他竟是为了自己,费了如此大的功夫?眉心蹙起,并非是感动,却是带着很多的疑虑。疑虑他是不是一直都有眼线在自己身边,疑虑他为何一进宫门就给自己如此隆重的恩宠,疑虑他的前朝,是不是要有什么变动了?想着回去上官府并未见到其父上官沐泽,也没有收到任何的风声,应该是没有事情的。可是这深宫是个什么地方她很清楚,所以还是不能掉以轻心。将发簪放回到了盒子里,伸手递给了昭月,缓缓说道:“好了,快走吧!天就要黑了。”正文真心实意随着昭月的一声令下,队伍再次开始移动。突然起了凉风,天边也暗了下来,长长的仪仗走在宫中的深巷里,路又长又远,两边都是高高的红墙,即便是不断有人走过,可看上去还是泛着秋的凉薄。这一路上她走的并不安稳,因为每走一段,就会有一个未央宫里的宫女或者太监,手里拿着东西,要交于皇后娘娘。布匹,脸谱,风车,风筝,首饰,还有琉璃走马灯,皆是她在宫外看到的稀罕玩意。都是与她看到的造型一致,可是东西,却是要精致许多,用料也是讲究许多。苏锦溪看着这一个又一个的礼物,竟是心存了几分期望,想要看看,下一段路,是否还有他的惊喜?人就是如此,习惯了就会念着,却往往会忽略,这一切都是别人带来了。直到了未央宫的门口,苏锦溪才自嘲的笑了一下,觉得是自己想的太多。他送的礼物虽然自己都很喜欢,也一定会用,可是如今,却是万万不能习惯的。因为别人对自己的好往往都是被动的,她本就不是个被动的人,所以也不想去接受一段被动的感情。何况是在这个没有保障的时代?女权,是不会被尊重的。景傲就算没有目的,是真心实意的对待自己,可是现在能够如此,却不能代表以后也是如此的对待自己。他是有诺言,可自己不能指着诺言过一辈子,因为诺言是他的,生活却还是自己的。不是不信,而是尊重自己的生活罢了。想着,苏锦溪下了轿撵,由昭月扶着就迈进了未央宫的宫门,一路上宫女太监们都恭敬的朝着她行礼,因为不想多说话,所以都只是微笑着点头,示意他们平身。最后终于到了未央殿,三宝于殿门前守着,这让苏锦溪的心里不太好受。因为每次来三宝站在那里,就一定是里面景傲正忙于政务或是面见大臣。要说他们这次离宫的时间也久,景傲虽一路都在批阅公文,可难免有些事情,还是要与大臣们商议的。如今这殿里面,恐怕都已经挤满了那些前朝的大臣了。苏锦溪在心里打趣着,却也有些担心,不知道景傲这工作狂会不会彻夜工作?若是那样,就太伤身体了。可又转念一想,就制止住了自己的担心。不是已经很清楚了吗?对他是不能有感情的,怎么偏就记不住?她一边上着台阶,一边在心里给了自己一计耳光,看着三宝点了下头,三宝也忙对她行礼。“娘娘,皇上在里面等候多时了。”什么?等候多时?这不是他的风格啊!不是应该因为这几日的懈怠而勤理政务吗?怎么就这么悠闲专门等着自己?再看这一路上的惊喜,如此的别出心裁,若不是费了些心思,是弄不出来的,虽都是他吩咐一句的事情,可是若非他亲自嘱托,也不会如此的井然有序。一段又一段的路,每一段都有他的惊喜相伴,虽然都是小小的物件,可都包涵了太多的心意。忽然想起自己刚刚穿越来时,为了太后寿宴而去制造那紫珊瑚,一次又一次的实验,当真是费了不少功夫,最后才做了出来。虽然大的工序都是假手于人,可是若没有自己的细心研究吩咐,到最后也做不出那珊瑚来。听说,直到现在,那太后还将那珊瑚视为珍宝呢!而今,自己收到的这么多礼物,哪一个,不是要他来仔细吩咐下去,付诸与心意才能够完成的?哪一个礼物里面不是藏着他的真心?想到这里,苏锦溪倒是觉得,是自己太过小人了,才会一直怀疑了景傲的真心。正文小小玉阳可即便是如此,人生总是要面对太多现实的问题,想要过的精彩,就绝对不能感情用事,因为这样不但会拖累了自己,也会拖累了那个爱你的人,这就是现实,残酷的现实。苏锦溪对着三宝公公点了点头,便准备进去,可才刚刚迈动了脚步,三宝便拦住了她身后的安陵还有昭月,示意她们不要跟着。苏锦溪顿了一下,看了看三宝,又看了看退后的安陵还有昭月,想了想,也不再多说什么,捏着裙边便迈过了门槛。谁知才刚刚走进了内殿,小玉阳就火急火燎的跑了过来,一把抱住了她的大腿,哭着喊道:“母后~~~!”苏锦溪整个人都被这小包子给困住了,想要挣脱,却因孩子在哭而不舍。虽不是自己亲生的,可也毕竟是这肉身原来的孩子,就算是不能视如己出,可也不能跟后妈似得。想着,她便撑开了她的小手蹲了下来,轻轻刮了她的小鼻子一下道:“见到母后就这么难过吗?怎么还哭了?”苏锦溪这话说的俏皮,小家伙也慢慢就止住了哭声,一抽一抽的回答:“玉阳有好多时日没有见到母后了,担心母后不要玉阳了,今日父皇说一定能见到母后,现下见到了,玉阳很是高兴,所以就哭了。”说着,用袖子在脸上一横,便擦掉了鼻涕眼泪。苏锦溪看着心疼,也拿出了手帕子帮小玉阳擦着,还不忘安慰:“傻孩子,我是你的母后,这一辈子都不会离开你的。”“那为何这几日都不见母后?我去你的寝殿,总也看不到你,那里面静的可怕,他们还说你被人卖到了很远的地方,玉阳真的好怕再也见不到母后了!”说着,小公主再次扑进了苏锦溪的怀里,哭的极为委屈。景傲站在玉阳的后面,慢慢的靠近了她们,在他们的跟前也蹲了下来,伸出手来,想要把玉阳从她母后的怀里抱过来。可是这小玉阳却像是黏在了她的身上一般,如何都拉不过来。景傲也不强求,只是轻轻抚着玉阳的背安慰道:“你母后是父皇的皇后,是一国之母,这天下都是她的,谁又敢卖了她呢?”他说着,玉阳这才慢慢松开了手,看着自己的母后,依旧是抽抽搭搭,上气不接下气的哭着,道:“那母后这几日去了哪里?为何就撇下了玉阳不管?”苏锦溪看了景傲一眼,无奈的笑了笑,抚了抚玉阳的头发道:“母后是去见自己的母亲了,因为很久没有见面,所以母后十分的想念她,就好像玉阳此刻想念母后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