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丁们都越来越懂规矩了。唉。“小姐,陶府是小姐的家,小姐自然是想在何处就在何处,只是老爷交待不能让小姐出府,小姐还是莫要为难下人们了。”管家不知怎么就知道陶书容在此处了。“放心吧,我就只在此处看看,不出去。”陶书容答。管家离开后,门口的家丁从两个变成了六个。“……”看来确实是出不去了。“肃安,你过来。”陶书容朝肃安招招手。肃安走到近前来:“小姐有什么吩咐?”“帮我个忙。”“小姐,肃安不敢。”陶书容冲肃安翻了个白眼,她连要请他帮什么忙都还没说,他就忙着拒绝了。“小姐,老爷吩咐过了,而且这么多人在这儿,我也没办法带你出去。”肃安一脸凄楚。“谁说我要出去了?”陶书容瞧了瞧门口,才道:“你替我出去一趟。”肃安满脸写着不情愿。“去不去?”陶书容皱着眉瞪着他。“嗯。”肃安点点头,叹了声气。“你去打听下哪里有武功特别高强的人,想办法把他请到府上来。”陶书容小声道。“小姐,你要干什么呀?”肃安有点犹豫。“虽然是比武招亲,但是我也可以适当地选择一下嘛,先发制人,懂吗?”陶书容答道。肃安摇摇头。这个榆木脑袋!“不懂也不要紧,你不用管这个。”陶书容不大耐心道:“你只要记得,一定要找武功最高强的。还有,不要在惠安城内找。”“小姐,出了惠安城我就不大认得路了。”肃安挠挠头,一脸委屈。“不认得路就问嘛,反正让你去打听武功高强的人,你也是要去问当地人的,知道了吧?”陶书容心里有些着急。“哦。”肃安点了点头,转身就要出门。“等一下!”陶书容叫住他。“怎么了,小姐?是不是不用去了?”肃安立马变了脸,此时看上去欢喜得很。“先去拿个椅子过来给我。”陶书容道:“腿都站疼了。”肃安搬了个椅子来,就在陶书容的注视下匆匆出府了。陶书容坐在椅子上,瞧着门外人来人往。“小姐,门口风大得很,容易受凉,小姐还是回房去吧。”管家又来劝一趟。“日日待在房中我都快闷死了,在这儿坐一坐又怎么了?”陶书容抱怨道。“小姐若是嫌在房中太无趣,不如到后院赏花?”管家又出了个主意。陶书容皱了皱眉:“赏花赏花,就知道让我去赏花。这寒冬腊月的,后院那几株梅花我都看了一个月了。”管家无奈,却仍笑道:“可是小姐本就体弱,在此处风吹日晒的,容易伤了身子,若是小姐因此病了,老爷怪罪下来,我和他们只怕都要挨鞭子。”管家指了指门口的家丁。嘿,还使上苦肉计了。陶书容叹气道:“明叔,您也知道我就爱热闹,不让我出府,我就只好坐在门口瞧一瞧外面的热闹了。您别担心,我肯定不惹祸。而且,这么多人在这儿,我打又打不过,跑也跑不过的,门都出不了,不会给您添麻烦的。”陶书容也清楚得很,陶府家规虽然定在那儿,但是爹爹向来仁慈宽厚,不到万不得已时是绝不会请鞭子的,上次非要罚肃安也只是为了逼她同意比武招亲。况且爹爹对管家又是信任又是重用的,无论如何也不会因这一点小事就责罚管家的。管家无奈摇头,只得唤了冬儿和宁儿来给陶书容撑伞。“这是做什么?”陶书容望着头顶上的纸伞。冬儿撅着嘴,抱怨道:“小姐非要坐在门口,管家怕小姐晒伤或是受凉,我和宁儿只好轮流给小姐打伞了。”陶书容立马摇头道:“不必不必,我陶书容铁打的身体,哪那么娇弱?”宁儿笑道:“小姐,这都腊月了,天寒地冻的,确实容易受寒。不过这几日晴得好,到了中午日头也是毒得很,小姐还是要注意些才好,这伞啊,还是打着吧。”“嘿,怎么小瞧我呢?我陶书容会怕这区区一点小风?”说完,陶书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居然真的有点冷!这风起得不是时候。冬儿和宁儿在一旁捂嘴偷笑。“罢了罢了,伞就不必打了,你们去帮我拿件披风。”陶书容冲冬儿摆了摆手,眼睛仍紧紧盯着门外。宁儿又回了一趟房,回来时手中拿了两件衣衫,一件外衫递给冬儿,又将披风给陶书容穿上。“好了好了,此时我已暖得很了,不必再给我打伞了。”陶书容又赶紧坐回椅子上。“小姐,挡一挡太阳总是好得嘛!”宁儿劝道。“那怎么能行?我要在这儿坐很久呢,你们两个总不能一直在这儿站着给我打伞吧?”“小姐,我和冬儿轮换着给你打伞,不辛苦。”宁儿道。“胡说!你们俩也是女儿身,在此处站上一整日岂不是要累坏了?”“小姐……”宁儿还要坚持。“别啰嗦了,你们两个要是想留在此处呢,就去拿把椅子和我坐在一处,若是不想待在此处呢,就回房去绣你们的花儿。”陶书容顿了顿,又补充道:“等日头毒的时候我会坐到树荫下。”冬儿只得收了伞,和宁儿一人搬了一个凳子坐到陶书容身旁。“小姐,你到底要做什么呀?”冬儿问道。“是啊,小姐,你都坐了一个早上了。”宁儿也附和道。陶书容不看她们:“这才一个早上你们就坐不住了?若是见不着顺眼的,还要坐十天八天的呢!”“十天?小姐,你到底等什么呀?”冬儿又问。“等人。”陶书容简洁答道。“等什么人啊?”宁儿也十分好奇:“你都半个月没出府了,莫非还与谁约定了要等他?”陶书容无奈摇头:“等一个顺眼的人从门口路过。”冬儿叹了声气。“可是小姐,比武招亲的告示已经贴出去了,即使真遇到了个看得顺眼的人,又能如何呢?”宁儿道:“难不成,你让他来抢亲?”“这就不能告诉你们了,万一你们嘴巴不严,不小心说出去了,那我的心思不就白费了嘛。”陶书容冲宁儿眨了眨眼睛。好吧。宁儿和冬儿也开始关注门外的行人了。“小姐,这个长得不错!”冬儿道。“哎呀,小姐不喜欢这样的,你瞧他那文文弱弱的样子,不行不行。”宁儿道。“我觉得这个不错,高大英俊,说不定会武功呢!”宁儿又道。“这个是刘府的公子,早都成亲了,听说浪荡得很,爱往青楼跑。”“那不行,小姐可不能做妾。”“这个怎么样?”“还行,但小姐肯定看不上。”“诶,这位老先生很是儒雅啊。”“是啊是啊!”“哇,这位夫人好大的排场,那么多丫鬟跟着。”“这是刘府的少夫人,这一看就是要到青楼去抓她丈夫了呀。”“……”陶书容完全插不上话,她也不知道冬儿怎么会认识那么多人,能听说那么多事。如此一坐就是三日。冬儿和宁儿原本聊路人和他们的家事聊得兴起,可是每日路过的都是这几个人。冬儿和宁儿也提不起兴趣了,只耷拉个脑袋坐在陶书容身旁,跟着陶书容追着树荫挪来挪去。陶书容也开始烦躁起来,来来去去就这几个人,还全是惠安本地人。陶府在惠安城中心,东西南北四个集市都离得很近,每日应该有很多人路过才对啊。“小姐,我看是等不到了。”回房时冬儿道。陶书容也有些心灰意冷,故而第四天睡过头了。陶书容坐到门口,有些气恼。也不知道她晚到的这段时间里是否有合适的人选经过。如此一想,陶书容心中更是又恼又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