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皮肤渐渐变得冰冷,笑颜僵硬的滞留着。
无法呼吸,恐惧感蔓延四肢,动弹不得……
「就是此地。」
拨开草丛,看到眼前出现那株似曾相似、却茂密了几分的梅树,他终於确信自己没有找错地方,那果然不光只是梦境,还是自己曾经的过去。
就是这个地方,梦中那名绿发孩童与自己常待的梅树下,也就是说……。
转头往另一侧望去,蔓草已经覆盖了所有原有的绿地和建筑,但仍然能勉强看出些许断垣残壁,手抚胸口,他垂眼深深调息,稍微恢复体力之後,才继续跨过层层障碍靠近那处遗迹。
走出了几步,脚下传来的触感已经不同,低头看去,野草之间可以见到暗色的残破地砖,接着是灰白的水泥阶梯,沿着四五级阶梯而上,门槛已经被燻黑,他伸手去用指甲试图刮了几下,但陈年黑灰已经牢牢的固定在上面,丝毫无法看出原先的色泽。
踏进残存的建筑之中,才发现,不仅是门槛,整栋建筑的内部几乎已经完全被焚烧的痕迹所充斥,即使经过了这麽多年,仍可以想见当初火势之猛烈。
他站定後闭上眼,隐约感应得到炭化焦痕之下的那片丝熟悉能量。
没错,这里就是被他的力量所焚毁的。
……可是为什麽?是单纯因为刚觉醒而失控吗?隐藏的力量又是怎麽会突然觉醒?
他虽然忆起了部分片段,但却十分残缺不全,完全无法作为推测的依据。
唯一能够确认的办法只有……
他睁开眼,扬手化出朱厌,反转半圈,毫不犹豫的在自己的右臂上拉出一道血泉。
「来罢,恨我也好,念我也好,让我知道你们的执念。」
他嘴角带笑,从容不迫的举着伤臂,旋身一绕,没有任何怜惜的让血液洒落在四周的焦土荒草上,在黯淡的过往时空当中染上一层鲜红刺目的色彩。
一声崩裂,朱厌反刺入地,点点萤红从中飞散而出,随着血腥味一起飘荡到附近空间里。
仰头看了一会,他按着伤臂,缓缓的一步一步向外走去,失血的身子有些步履不稳,来到起初见到的那株梅树底端坐下,他吁口气,沾染血迹的手指再一翻,几枚红色纸鹤飞出,其中一只往山下飞去,一只停在他的伤口上止住血,剩下的三只则是在他周遭形成了三角之势漂浮着。
再怎麽逞能,他也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背靠着梅树,他收敛心神,静心感应这片土地上被吸引过来的各种繁杂执念。
含有丰沛能量的血气引动着土地上的残灵与执念,同时也引来不怀好意的脚步,追踪过来的黑发青年来到附近的矮丘上,抬头默默看着那片血光映照的山头。
不久,从怀里并指夹出一只黑符,黑发青年藏匿起自己的身形,缓缓朝着那株梅树下的人影前进……。
「恢复记忆了?为什麽这麽说?」素还真很惊讶,谈无慾只是听了吞佛梦境的详情,居然就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我去找狼叔的时候,问了一点事情。」背後打听别人的隐私,这让谈无慾觉得有点尴尬,避开了素还真探询的目光:「狼叔说吞佛是一个叫一莲托生的故友托给他的,我知道一莲托生是那间疗养院的第一任院长,然後再跟同业打听了一下……」
「无慾,你这麽作实在……」有点太超过了。素还真皱起眉头,今天若不是吞佛而是其它人,肯定会发怒,好在吞佛面对自身的事情相较冷然许多,不太容易起什麽反感。
「正因为是吞佛嘛!」谈无慾赶紧解释,然後继续说:「一莲托生在安养机构这行业算是小有名气,之前也担任过其他类似的职务,其中有一个他待过的地方,引起我的注意。」
「什麽地方?」追问的竟是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