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开门的是一头张狂酒红发色、脸上还有同色刺青的青年,一见到他,脸色马上大变。
「死心机!你来干麻?」
「反正不是来看你。」他冷哼一声,迳自推开他,拉着宵就往内里走。
被无视的青年暴跳如雷:「喂!本大爷可没准你进来……」
还没等吞佛反唇相讥,屋里一个少年就匆匆跑了出来,看到宵,很开心的迎上前:「宵,你来啦!吞佛也来了啊?快进来。」
「哼。」让少年一插嘴,酒红头发的青年顿时哑口无言,只好臭着一张脸去到一旁自己做自己的事了。
青年是螣邪郎,与另一个金棕发色的青年赦生是从前据说是朱武的手下……关於这点,他深表怀疑,这两家伙怎麽看都是朱武的种;後来两人跟着朱武一起退出了黑道,来到萧无人与朱武同开的这间侦探社里做事。後来出来的少年则是冷醉,是萧无人的学弟,现在正念大学,闲暇时在侦探社打工。
金棕头发的赦生正在一角整理资料,见他进来,只是点了点头,便又低下身去忙活。
「听说宵要在你们这里打工,我过来看看。」他说。
「是这样啊……」冷醉会意过来,连忙要请他们先坐下。
「吞佛?你来的正好,我有事情正想找你帮忙。」这时候,一头银色长发的清秀年轻男子从一张办公桌後方绕了出来,伸手就过来拉住他。
他瞧了瞧对方拉住自己手臂的的秀丽手掌,又瞥了眼从另一间办公室的玻璃窗边探出头死盯着这里看的红发男人,戏谑的反手抓上银发男子的掌心,然後毫不意外的看见红发男人活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般浑身一震。
「什麽事,说来听听。」玩够了,他向银发男子、也就是萧无人说道。
「这事说来话长,我们坐下来慢慢谈。」银发男子领着他来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冷醉,倒杯咖啡给吞佛。」
他跟着萧无人坐下来,很自然而然的扬声说了句:「顺便,给宵一杯果汁。」
「死心机,你当这里是你家是吧……」旁边的螣邪郎不满的嘟嚷一句。
冷醉倒是挺乖巧,端了两杯咖啡和果汁过来;吞佛望了一眼几乎是纯黑色的咖啡,心中为冷醉的细心而浅浅一笑,近半年多未见,这孩子竟然还记得自己只喝黑咖啡。
他提起瓷杯,轻轻啜饮一口黑咖啡,听萧无人娓娓道来。
「事情是发生在一周前……」
之二:圣母百合
一月二十四日清晨六点,一座狭小巷弄中的长老会教堂外,黄色的警示线啪答作响,红蓝的光芒闪烁在平凡的铁灰墙面上,四处都是令人心悸的平静。
「死者是现年二十一岁,就读艺术大学音乐系二年级的路雅伶,死亡时间是一月二十四日凌晨三点到四点之间……。」封锁线前,萧无人默默听着录音笔当中警方的简报。这已经是这个冬天的第三名牺牲者了。
受到先前受害家属的拜托,他们的侦探社受理了这桩案子。
他独自进入教堂中央,向前走到底的讲台之前,木头地板上,少女全裸、失去眼珠的屍体卷曲着卧在洁白的百合花丛间,紧闭的眼睑些微凹陷,整尊却美丽纯净的异常刺目。
花丛外摆放着五盏缠绕红绳的蜡烛,红绳在屍体四周围成了五角星形,蜡烛已经熄灭,却仍然能够想像点燃时,摇曳烛火下的凄美绝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