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思一只手支撑着陈默,一只手在他鼻子上轻轻刮了刮,笑道:“难道只是看起来没事?你啊你没事喝这么多干什么,米酒虽然度数低但是后劲大。”陈默看了看常思,点点头,继续不遗余力地往他身上撞。不像是失去平衡后的重心不稳,反而更像是刻意而为,察觉到陈默的不对劲,常思有些无奈地想,看来是真醉了。陈默突然毫无预兆地张开手臂。常思不解:“怎么了吗?”陈默:“抱。”醉酒的人类似于撒娇的鼻音,配上陈默此时没有一丝防备的表情,带着几分对信任之人特有的亲昵。常思宛若被石化一般,脑中一片空白,或许喝醉的不是陈默,是他也说不定。作者有话要说:要亲亲抱抱举高高!你不要生气好不好陈默怕他没听见,又对着常思连连重复了几声“抱。”他每说一次,常思的意识就游离几分,以至于愣在陈默面前。常思迟迟没有回应,陈默眼中失落尽显,低下头,慢慢想要抽回手。回过神来的常思匆忙揽着他的胳膊把人带进怀里,手掌放在陈默的头发上,抱得紧紧的。贴近陈默耳畔,轻声道:“还想我做什么?”陈默不轻不重地推了推他,拉开一段距离,侧着头看常思,气鼓鼓地说了句:“骗人。”两世为人,裴尚倾从来没有过这种作态,常思心里又是喜欢又是新奇,情不自禁下再度抱紧了他,指腹摩挲着陈默的眼角:“我什么时候骗你了?”陈默挣了几下:“你说了很快回来。”常思没有想到是因为这,毫无诚意地道歉,轻轻笑着:“对不起,以后不会了。”陈默赌气一般别过脸去,种种行为,像极了不谙世事的稚童。常思抿了抿唇,努力让自己态度显得诚恳:“我真错了。”陈默点点头,俨然是一副大人不记小人过的做派,一本正经的模样让常思想到了古时候背着手的教书先生,怎么看陈默怎么像是小孩穿了大人衣服假扮的教书先生。常思的嘴角自刚才就一直保持着上扬的弧度:“现在我们可以回家了吗?”陈默:“好。”说是这么说,陈默却没有表现出要走的趋势,视线停留在常思的肩膀之上,常思想自己脖子上应该没有什么需要留意的,问他:“怎么了吗?”陈默摇摇头,绕到常思身后:“背着。”没有解释原因,也没有商量的意味,像是认定不管自己说什么,常思都会照做一样,单方面的发号施令。在这种看起来恃宠而骄的认定背后,是不留后路的信任,不用害怕会被拒绝,因为了解那个人对自己的纵容,长久以来的不安都得到了圆满,被人收藏起来,妥帖安放、悉心保存。常思一颗心都巴不得捧上,自然是对陈默有求必应,照单全收。微微矮下身,用手圈起陈默的腿弯,陈默则早早地就环住了常思的脖颈,顺势把脸颊贴在了常思背上。冬日的路灯在傍晚5点左右就亮了起来,翻飞的雪花映衬着橙黄的光景,美的不像人间景色。站立不动的路灯下,有两人相依相偎,一人背着另一人步伐稳健地往家的方向走去,摇曳的影子被拖拽拉长,仿佛没有尽头。常思问陈默:“冷吗?”背上的人摇了摇头,贴着常思的脸颊,两人鬓发一阵厮磨。陈默的手从脖颈缓缓上移,在常思的发顶停了下来,以保护的姿势伸开五指覆盖着,嘴里念念有词:“下雪了,我要帮你挡雪。”常思忍俊不禁:“我不冷。”陈默埋头在常思背上:“只有你。”常思边走边问:“什么只有我?”陈默声音越来越低:“只有你背过我,他们都不想要我。”“他不喜欢我,她也不想要我,他们都不要我。”他的话没有什么逻辑关系,常思却是听懂了。早在一开始,常思就派人调查过陈默的身世,当下听他提起来,心上仿佛被谁用钝涩的刀慢慢割着,陈默每说一句,那把刀带起的疼痛就多一分,没有解脱又不得痛快。陈默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想到什么说什么,看起来好像并不需要常思的回应。可恰恰是像在外面受了欺负的孩子,常常眼眶都发红了也要强忍着,回到家中才嚎啕大哭一样。陈默在常思面前正是如此,只有对他才会想去吐露。陈默扁了扁嘴,脸偏向一侧,声音里都是委屈:“肥团被保姆摔死了。”常思感觉到脖颈上有温热划过,像是看到了6、7岁的陈默抱着死去的宠物,无助地瑟缩在角落,心口的钝痛感在一瞬到达了极致。过了好久,才哑着嗓子问:“肥团是什么?”陈默:“是一只柯基。”停顿了一会又补充道:“她给我买的。”这个她,常思推测是指陈默的生母。陈默现在的心智恐怕只保持在6、7岁的水平,想明白这点,常思尽量转移话题,哄着小朋友一样的语气:“为什么叫肥团?”果然,陈默在常思背上抡圆了手,夸张的描绘着:“因为它真的超级能吃啊,肚子一天到晚都是圆鼓鼓的。”常思声音中带着笑意:“还想再养一只吗?”陈默哼着鼻音回应:“想啊。”常思:“好。”常思继续转移着陈默的注意力,从品种到品相,询问陈默的喜好,说着说着陈默睡着了,听着背上的轻微呼吸,怕陈默着凉,常思没有带他回剧组的宿舍,而是就近回到了陈默家中。刚一把陈默放下,原先还睡得好好的人又把眼睛睁开了。因为陈默醉酒时从外表看不出任何异常,所以四目相对,常思有些拿不准陈默是不是醒酒了。见陈默揉着肚子,常思:“等我一会。”起身去厨房冲了杯柠檬水,端出来的时候,却被眼前的景象刺激到,手中的杯子没有拿稳,径直跌在了地上。不过是冲了个柠檬水的时间,陈默已经把自己脱了个□□,大片风景一览无余,听到动静正回过头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常思。常思没有心思处理地上的玻璃杯,急步上前脱下外套把陈默从上到下裹了起来,声音低沉:“谁让你脱衣服的。”陈默想不明白,怎么好端端的人突然变了脸色,颇为无辜地指了指地上的一堆衣服:“臭。”在火锅店待了一下午能没有味道吗。陈默说着把脸贴近常思的颈窝,轻轻蹭了蹭:“你,好闻。”随着陈默的靠近,常思身体自下而上升起一股灼热感,并且愈演愈烈,陈默的举动更无异于火上浇油。常思呼吸沉重,眸光变得幽深,指甲掐进手心才生生忍住推开陈默的想法。将人打横抱起塞进浴室,一个字一个字的从喉咙里挤了出来:“去洗澡。”门关上之后,看不见陈默,常思的理智总算找回半分,守在浴室外面。过了十几分钟,里面没有一点动静,常思不放心,喊了几声:“陈默……”依然没有回应,心悬到了嗓子眼,常思推门而入,发现陈默就立在浴室门前看着他,常思挪开视线,走过去放好热水,将洗漱用品都摆在他面前,这才又看了下陈默。谁知道陈默依然维持着一成不变的姿势,刚才是怎么被常思放进来的,现在就怎么站着,只是没有外力掩盖的衣摆空荡荡的,露出里面的好光景。常思不是柳下惠,全凭残余的理智不让自己去碰陈默,理智一而再再而三的被陈默浇熄,偏偏陈默还浑然不觉,见他这副样子常思忍不住也有了几分羞恼:“你想做什么?”陈默无端被吼了,不自觉缩了下肩膀,像是有些吓到。常思当即后悔不已,责备自己跟他置什么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