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子厄:“此墙不危。”安之怼道:“墙还没倒,你确定不危险?”赤子厄眯了眯眼睛,眼底的怒火喷薄而出。他沉声说道:“我不许你这样堕落。”安之摇头,“这不叫堕……”话还没说完,赤子厄祭出拴在腰间的打青鞭,一把捞过安之肩上的居狼,眨眼将他捆了起来,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了他的哑穴。转身,赤子厄笑脸盈盈地答应了夫妻两人的请求,“我们会帮忙的。”--------------------052双花庙一待去到那对夫妻的宅邸,赤子厄对简夫人道:“我已有对策,还请夫人准备一套喜服到我房间来。”简夫人道:“洞娘一事发生前,我家女儿就已经有了心上人,两家都备好了成亲要的东西。”说着,她无可奈何地摇摇头,长叹一口气,“现成的喜服,我这就去取。”简夫人刚离开,温言打着哈欠,告诉安之一句:“我去补眠。”,就伸着懒腰回到那间为他们安排的卧房里去。温言居然不管他!安之瞪大双眼,望着他的背影,嘴巴里嗯嗯呜呜地发出一串含糊不清的声音。无奈。温言摆摆手。真走了。赤子厄将昏睡的居狼放回床上,随便抓起被褥就往他身上一扬。他的头在被褥下,脚却露在外面。赤子厄全当没看见,拍拍手上的灰。与简家纠缠一晚,现下东方既白。忽然,他们的卧房外发出一串撬门声。安之被绑,赤子厄没有动身去开门,跟着,大门却自己打开,只见一位年轻的姑娘出现在门口。她刚出现,迎面扑来一股异香,仿佛立马让人置身灼灼桃林。她带着扫帚、簸箕、抹布……一系列打扫工具,一进门便开始打扫卫生。安之心道原来是保洁。他环顾四周,看到这里干净整洁,地板光滑得能倒影出完整的人脸。这里已经很干净了。同为打工人,安之本想提醒那姑娘,但是被赤子厄点了哑穴,压根说不了话。彼时,简夫人一边跑进来,一边唤:“娇娇啊……娇娇……”那姑娘充耳不闻,嘴带微笑,眼神清亮,身在忙碌打扫卫生,却一脸幸福,嘴里哼着小曲。声音悦耳,曲子动听。看样子,最近在她身边恐怕发生了什么好事。简夫人跑了进来,一把拉过做保洁的姑娘到身侧,说:“不好意思,她就是娇娇,是我们的女儿。她有家里房门的钥匙,自己从外面打开门进来了。多有叨扰,还请谅解啊。”闻言,安之重新打量到简娇娇。她面如桃花,芳龄才似二十三四。简夫人长叹冷气,“落花洞娘,貌如桃花,眼若星辰,声似银铃,体带异香。如今,娇娇已经病入膏肓。”安之心中泛出阵阵哀恸。“夫人,”门外忽然响起下人的声音,“喜服。”“二位神君,待我取一下衣服就来。”简夫人转身去拿衣服。“不用了。”赤子厄飞速翻腕,指向那下人手中的喜服,轻轻一勾手指。立马,一件大红色衣袍应“召唤”,飞入他的手臂。安之送目看去那件对半挂在赤子厄手臂上的红色长袍,不明所以:他要喜服做什么?“洞神看中的女人都会在不久后成为娇娇那副样子,嘴里哼着曲子,一脸幸福,一刻不停地操劳家务,非常贤惠,直到体带异香,她们便离死亡不远了。”赤子厄转身,抖开喜服,在安之身上比划,“他们会赶在洞娘死前,将她们四肢绑起,嫁给洞神。”安之不管这怪力乱神,这就是草菅人命。他眉头紧皱,怜惜地看去简夫人身边一脸幸福到仿佛痴傻的简娇娇。“还觉得是多管闲事,不管自己屁事吗?”赤子厄解开安之的哑穴,问道。安之沉默不语。一会儿,叹口气,妥协了,“需要我做什么?”赤子厄勾唇一笑,“把这件喜服穿上。”……安之穿上那件新娘喜服,凤冠霞帔。银丝缕缕,衬得那脸笼了层寒霜似的,如雪般清冷。金钗步摇,相互碰撞之下发出清脆的声音。杏眼清亮,透着这世间的男子少有的纯净感,长相舒服。安之推开门,出现在侯在门外的一大帮人跟前,“换好了。”赤子厄没急着说话,先从上至下仔细打量一遍安之,随后满意地点点头,才说:“先叮嘱你一些注意事项。第一,替嫁替嫁,简娇娇是正主,你是替者,所以整个过程中,你万不可摘下盖头,叫洞神发现端倪。”安之点头,步摇一阵碰响,他保证,“嗯。”“戏要做全套,简娇娇的异香你也得有。”赤子厄伸出手臂,摊开手掌。只见掌中躺有一只鎏金铃铛,小小一只,雕花刻镂,精巧无比,还隐约弥散出香味。仔细闻,那香气与简娇娇身上的桃花香别无二致。赤子厄忽然问道:“眼熟吗?”“啊?”安之拿过铃铛。赤子厄道:“当年我们不打不相识,赤水河上打得不分胜负。”那回忆似是很美好,他忍不住发笑,“呵呵,结果被从天而降的赤水浇成落汤鸡才结束。我邀你去我的云台阁换身衣服,你把蓬莱的宫铃拿下后,就再没拿走。”安之笑道:“现在物归原主也不晚。”赤子厄继续解释到这只铃铛的作用:“这只藏香铃藏了两种香。除了桃花香,还有定魂香。为以防万一,我才藏了此香入铃,以确保你平安无事。”“好!”安之将藏香铃系在腰间,使大力打了几道死结,防止铃铛掉落。事成之后,他问道:“那洞神厉害吗?”赤子厄傲娇抱胸,“也就是个老物化精。”安之听不懂说的啥,但对逸舒君赤子厄来说应该是小菜一碟。……今日天阴,天空灰蒙蒙,偶有轻风细雨,问题不大。已经走了好几个小时,不见有停下的意思,不知道他们要去到什么荒郊野外。安之坐在八抬大轿里,脑袋叫轿子晃得发晕,头上的金钗步摇一个劲儿地往脸上甩,打得脸皮生疼。久而久之,让摇篮似的轿子晃得昏昏欲睡。他本就感到不太舒服,想着闭眼小憩一会儿就好,于是阖起双眼。一队人马从昂琉湾大街到郊外,停下轿子在出事的山洞洞口。那群抬轿子的人留下来并没有太大用处,反而可能会受到危险,赤子厄便吩咐他们回家。随后,他在轿子外请安之出来,“到了。”可等了半天不见其掀开帘子。他心道不好,果断冲进轿子里查看。只见安之安然无恙,只是熟睡,并没有听到他的声音。赤子厄轻轻拍打到安之的肩膀,试图叫醒他,“我们到了——”半晌,依然不见安之醒来。这下是真正的大事不妙了!下一秒,从洞口中冲出一道黑影。那黑影速度极快,闪电一般,一眨眼间便窜到赤子厄身旁。黑影举起掌刀,呼呼作响,可见他内息醇厚,是下了杀手的。那手刀直直朝赤子厄头顶下劈。赤子厄眸中精光一闪,迅速出手,牢牢握住他的手腕。黑影连抽几下要抽出手来,可赤子厄力大无穷,不动如山,任他怎么抽都抽不出来。赤子厄侧目看去那黑影,目光如炬,仿佛要刺破黑雾看清雾中之人。可惜,对方好似早有准备,一身夜行衣,黑纱覆面,将脸包得严严实实,连双眼也蒙上了轻薄黑纱,就怕被认出来。赤子厄不屑。眼前他将此人死死禁锢,裹得再严实又如何,还不是轻而易举地就能揭开他的真面目?跟着,赤子厄毫不留颜面地一把撕开那人的黑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