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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2页）

&ldo;还有最后一件事，听说是哥哥你出的律师的钱，是真的吗？&rdo;

&ldo;真的。&rdo;

&ldo;为什么？&rdo;

&ldo;你的这个问题才让我不理解呢。老婆的父亲成了被告人，请律师也是应该的吧。&rdo;史也瞥了瞥由美，那种威吓的感觉不容许由美再反驳。

由美长处了一口气，站起来说：&ldo;打扰了。&rdo;

和进来的时候一样，史也打开了推拉门。两人来到走廊以后，史也说：&ldo;我有问题要问你。你为什么不提阿翔的事情。&rdo;

没想到史也会问这个，由美吓了一跳。&ldo;阿翔怎么了？&rdo;

&ldo;亲戚都担心由美你的未来吧，那阿翔呢，他们就不担心吗？由美你担心吗？&rdo;

&ldo;这个……&rdo;由美舔了舔嘴唇，在想该怎么回话。&ldo;我当然担心了，但是阿翔是应该哥哥你操心吧，他可是你的孩子啊。&rdo;

&ldo;那是当然。&rdo;

&ldo;那就为了他好好想想。&rdo;由美这么说着走开了。

史也把由美送到了电梯口。分开的时候，由美道歉说：&ldo;工作之中，多有打扰了。&rdo;

&ldo;我才是，给你添麻烦了。&rdo;

史也的这一席话，让由美恍然大悟，感觉是第一次史也对自己敞开心扉。

&ldo;工作也别太拼命了，小心弄坏了身体。医生也是会生病的。&rdo;

&ldo;嗯，我会注意的。&rdo;

史也点点头，由美看着哥哥嘴角浮起的微笑坐上了电梯，她想，或许他也很痛苦吧。

由美在静冈县的富士宫市长大。爸爸是在当地经营食品加工厂，所以家里还算富裕。由美家里有父母和祖母、大她五岁的史也，还有一只淡茶色的柴犬。史也因为考上了东京的庆明大学医学院，所以成了第一个离开家的人。这可成了仁科家的壮举。接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晚上，爸爸把他的部下们全部都叫来了家里，在院子里举行了烤肉趴。当时爸爸一直不停地自吹自擂，搞得史也一肚子火，于是他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晚都没有出去。

第二个离开了仁科家的，是祖母。那天，祖母倒在了院子里，等送到了医院已经没气了，原因是心力衰竭。之后不就，祖母一直疼爱的柴犬，无缘无故得没了精神，饭也吃不下去，行动也变得迟缓了。带到兽医那里去以后，兽医说，只是大限将至了。实际上，没过多久，那条柴犬就随着祖母去了。

和哥哥一样，由美也是在十八岁的春天离开了家，因为她想上大学的话果然还是要去东京，但是依照自己的偏差值是怎么都比不上庆明大学医学院的。父亲一眼就看出了由美心理的想法：&ldo;她也就是因为想玩所以才去东京的吧。&rdo;

但是父亲在第二年的时候就突然去世了，原因是蛛网膜下出血。当时，父亲刚把公司买给了别人，正打算好好享受剩下的人生呢。

于是，原本热闹的家之剩下了母亲妙子一个人。妙子虽然已经过了六十岁，但是依然口齿清晰，身体硬朗。父亲还在世的时候，母亲闲暇之余就会给妙子打电话，这个那个的不停地给由美抱怨，对由美的人际交往刨根问底。父亲过世之后，母亲的电话更多了。

最让由美郁闷的，是母亲每次都说很多关于史也的妻子‐‐也就是花惠的坏话。说她脑子笨，没教养，也不是很会做家务，长得也不算漂亮，甚至可以说是土气‐‐这些话说得一点都不留情面。而且最后总会加上这么一句：

&ldo;也真是的。真不知道史也怎么就看上那种笨女人了。&rdo;

对于这句话，由美不能反驳，否则妙子又要抓狂了。有一次，由美回答说：&ldo;其实这不是挺好的嘛，哥哥也是和自己喜欢的人结婚了啊。&rdo;结果就被妙子骂了一通：&ldo;我还在一直在担心那孩子以后会变得不幸，你倒好，这么薄情寡义。&rdo;从那以后，不管母亲每次说什么，由美都只好&ldo;嗯嗯&rdo;得答应着。

说到史也他们结婚，已经是五年以前的事情了。婚礼和宴席都没办，那天就突然去登记了。由美知道这件事，也是妙子打电话给她的。当时妙子很生气地问由美说：&ldo;听说你哥他们登记了，你知道什么情况吗？&rdo;

之后没过多久，史也就把花惠带回了家。父母看到了儿媳妇，就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花惠已经怀孕了，而且以及八个月了。

本来只是想轻松的谈恋爱，结果后来她怀孕了。史也就像担起责任和她结婚‐‐对于父母来说，也只有这个解释了，而且在听话的当时，由美也是这么想的。

在妙子看来，这简直就是儿子被一个坏女人给骗了。花惠留在妙子心中的第一印象就不好。

但其实史也不是不明白母亲的心情。婆媳平常的时候也不说话，做法事的时候也没打过照面。那个时候妙子一直冥思苦想，为什么非要那个女人不可呢，心也不细，做事情也莽撞。看着他们，妙子变得更加焦躁起来。

但是花惠这个人性格不坏，人也很亲切随和。而且把史也看得比其他所有事情都重要，所有事情都是以他为最优先，几乎放弃了自己的主体性。或许对于史也这种研究员来说，这样类型的妻子才是最好的吧。

但是妙子对花惠不满的原因，不仅仅是对她这个人，这一点由美也是知道的。妙子一直说花惠&ldo;没有教养&rdo;，实际上说的就是她的父亲。

实际上关于花惠，由美也没有详细了解多少。史也自己也不讲，但看起来像是没有家人的样子。所以由美也就只能想象花惠一个人漠然地在天涯流浪的场景了。

然而事实却不是如此。在花惠出生的富山县还住着他的父亲。这件事情也是妙子打电话告诉由美的，当时她的父亲已经去世半年多了。

&ldo;真是吓了我一跳，才急着打电话给你的。现在知道了花惠还有父亲在，这可怎么说呢？她为什么一开始的时候不讲这件事情呢？&rdo;

照妙子的话说，是当地镇公所为了消减低保金的量，所以在调查低保领取人的信息，结果在那时候发现有位领取者的女儿在东京和一名医生结婚了。不用说，那名女儿说的就是花惠。

&ldo;凭什么啊？哥哥就必须去照顾他吗？又不是真正的父亲，况且也没有这个义务去照顾他吧！&rdo;

&ldo;我也是这么对他说的，但是他已经下定决心了。那孩子很固执，我说什么他都不肯听啊。&rdo;母亲在电话里叹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