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南也笑,凑上去偷尝了一口:“我去洗澡了。”
“注意点儿,别沾水。”男人已经走进去了,江北还在卧室里喊,“你套个塑料袋。”
这便是婚姻的迷人之处,唠叨来唠叨去,说的全是不为外人知的私房话,终有一日,那些年轻时候锋芒展露的棱棱角角要被这细水长流的日子给打磨平了,叫你一见着对方,只顾着想昨晚上谁在抢被子,孩子半夜的尿布又是谁给换的?鸡毛蒜皮,偏能长长久久。
男人还没洗完澡,外面来了人在敲门,江北赶紧抓起睡裤套上,一面应:“谁啊?”
“江先生。”是阿姨的声音。
“什么事?”江北又抓起睡衣穿上,急匆匆地走过去开门,等他出现在阿姨面前时,已经是个穿戴整齐的好爸爸了。
阿姨抱着洲洲,心急道:“今天怎么哄都不睡,哭得还厉害,一直用手在挠痒,我刚才把她衣服掀开,背上全是小红疹。”
江北也掀开看了看,密密麻麻的小红疹占了大半个背,他从阿姨手里接过孩子,“你先去睡吧,我一会儿带她去医院看看。”
阿姨不忍走,实在担心孩子,江北再三劝,那照顾的阿姨才肯回了自己的房间。
“沈慕南,你快点。”江北冲浴室里喊。
“你说什么?”男人的声音从浴室里传出来,混杂着水声。
江北怕他听不清,抱着孩子走到里头,“丫头好像过敏了,赶紧穿衣服,咱们去趟医院。”
“我马上就好,你去把孩子的尿布、水杯装好。”
江北听话照做,三两下收拾完毕。
到了医院,医生的诊断是荨麻疹,开了一瓶氯雷他定糖浆,江北回家给孩子喂了一茶匙,堪堪把小哭包哄睡后,自己却没了睡意。
两个男人背靠在床上,中间夹着睡着的小宝宝,说话声都不自觉地压低了许多。几近凌晨三点,再有一两个小时,东方的那块天就该泛白了。
此时,尚是悄然无声的深夜,花园里的灯光从窗幔外面透进来一些。
“这孩子怎么跟我似的,从小就多难。”江北叹气道。
“就一过敏,别想得太严重,快睡吧,明天要不就别上班了。”
江北看着小丫头,轻轻摸上了那头小卷毛,“睡不着。”
沈慕南撩了眼身侧的一大一小,倏地想起一件事,他无所谓地问江北:“你什么时候去他老家?”
江北有些意外,声音压得更低:“下个月,我把洲洲也带过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