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陶书容想起了些别的,又叫住了冬儿:“婚房多加几床被子,我怕冷。”“小姐放心吧,冬儿已准备好了。”“最好有个十床八床的。”陶书容又道。冬儿有些为难地挠了挠头:“小姐,这太过明显了吧,传出去还得了。”陶书容又是一阵心烦:“罢了罢了,你看着办吧。”说完便又躺下继续睡。此时陶书容和林牧远是陶府中最闲的人了。不同的是,陶书容此时还未起床,而林牧远已在院中僻静处练了半个时辰的剑了。陶府的人都夸这未来的姑爷,英俊又勤奋,还懂得心疼人。冬儿和宁儿却有些发愁,两人生活安排如此不同,以后能不能过到一处去。陶书容被吵醒时是什么模样,她二人最清楚,也深受其害。这林公子又爱早起,怕是成亲当晚就要分房睡哟。“唉。”宁儿叹了声气。“莫多想,这林公子瞧着脾气好,会让着小姐的。”冬儿劝道。宁儿点了点头,又道:“小姐这就要成亲了,怎么这么突然呢?”“你舍不得小姐,还是对那未来姑爷有什么心思?”冬儿逗她。“你这丫头就爱胡说,我跟了小姐这么多年,到底是担心她,怕她成亲后不如从前自在。”宁儿嗔道。冬儿点头道:“也是,好在这林公子瞧着是个好人,只要能对小姐一心一意,总比嫁给别人好。”“好了,快去服侍小姐梳洗,一会儿小姐起晚了老爷又生气了。”宁儿抬起袖子抹了抹眼睛,随后加快脚步。冬儿也忙跟上去。陶书容昨晚睡得早,虽然早上被冬儿扰了一会儿,但到底睡得充足,心情也舒畅。冬儿和宁儿来给她梳洗时她已洗好脸梳好发了。“小姐,我们来晚了。”宁儿有些自责,若不是路上耽搁,也不至于让小姐自己做这些事情。“不晚啊,正合适嘛,我自己梳的发髻也不错吧?”陶书容笑道。“小姐手巧,梳的发髻比宁儿梳的好。”宁儿答。陶书容更是笑得大声:“宁儿,你何时学得冬儿的奉承话了。”宁儿怕是这世间唯一一个会说她手巧的人。宁儿不自然地笑了笑:“小姐,这发髻是真的梳得好。”“见到林公子了吗?”陶书容问。“方才还在院中练剑呢,小姐才起来就想见林公子了呀?”冬儿故意道。陶书容倒也不恼,故作神秘道:“自然是有大事。”作者有话要说:更新~☆、良辰吉日陶书容到院子里转了转,看后院那几株梅花还开着,就走近些瞧一瞧。寒冬腊月的,这梅花能开那么久,当真是顽强啊。一转头,见林牧远正朝她走来,手中还拿着剑,想来是刚练完剑。“林公子好早。”陶书容先打招呼。“姑娘好兴致,这么早来赏花。”林牧远笑道。“我来院子里转转,走动走动,见这花开的好,就顺便瞧瞧。”“小姐早,公子早。”两个丫鬟路过,瞧见他们忙行礼,去时脚步匆忙。“我成陶府中最闲的人了,仿佛是来做客的。”林牧远仍笑着。陶书容也笑了:“公子便只当自己是来做客的就好了。”林牧远点头。“林公子可想到了什么能早些脱身的法子?”陶书容终于问到正事。“没有,不知姑娘是如何打算的?”林牧远反问。“呃,我的打算很简单,我们先依着爹爹的意思成了亲,过后等爹爹松懈些了,你便找个借口出趟远门。只是不知道能否顺利。”陶书容有些犯愁。“那便听姑娘的,到时候见机行事吧。”林牧远淡然道。陶书容对林牧远的自若有些不解,他就这么自信一定能够顺利?见机行事这四个字若是让旁人听见,只怕都会觉得不靠谱。在院中站了些时候,时辰差不多了,两人一同到饭厅去吃饭。陶戈以见他二人一同过去,自然是高兴得很,面上眼中全是笑意。日子便如此过着,府里其他人忙里忙外,无暇休息,而陶书容与林牧远却是吃茶赏花,好不惬意。转眼明日就是腊月十八了。陶书容又有些紧张起来。若是成了亲,却没有办法让林公子离开,那实在是太对不住林公子了。婚房已布置好,嫁衣也已备好,陶书容粗略看过,都很满意,挑不出毛病。“小姐,今晚可要早些歇着,明日只怕很辛苦。”宁儿已备了水给陶书容洗漱。“辛苦?要做些什么?”陶书容觉得奇怪,不就是到了时辰便去行礼,其余还有什么?宁儿摇了摇头:“我也是听别人这么说,不过光是不准吃饭就已是十分折磨人了。”陶书容一愣:“不能吃饭?”宁儿点了点头。洗漱完毕,宁儿退了出去,留下陶书容一个人为明日不能吃饭而伤怀。陶书容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了些时候,随后迷迷糊糊睡去,到底是睡不踏实。第二日陶书容还未醒来,冬儿和宁儿已经进了屋。见陶书容还没醒,便将衣裳首饰样样备好,才来叫醒陶书容。陶书容在这日子里倒是没有生气,醒来后就坐到镜前任冬儿和宁儿摆布。自己竟然真的要成亲了,陶书容猛地清醒过来。她瞧着镜中的自己,莫名地心慌起来。明明早就知道的事情,为何此刻突然有了异样的情绪?即使是假的,即使与她成亲的人不会属于她,但到底这是成亲,要拜天地拜高堂,是天地和亲人都要见证的事情。陶书容开始后悔,她太草率了。虽然与父亲斗智斗勇辛苦,虽然被人管束不自在,可这是她终身的大事。今后该怎么办?林公子离开后该怎么办?即使爹爹能够谅解,那自己呢?就这么孤独终老,还是遇到一个不嫌弃她成过亲愿意与她白首的人感激涕零?不行不行,自己怎么能有这种想法呢?难得遇到林牧远既不关心陶府的家产,又不嫌弃她的坏名声。反正比武招亲的计划算是成了,其他的想那么多做什么?回过神来时也过了好些时候,宁儿已经将她的妆容画好,冬儿也在一旁站着等她起身换衣裳。这嫁衣一层一层,穿得陶书容累得慌,几乎要喘不过气来。宁儿又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陶书容的妆面首饰都已妥当,才小心将那盖头盖上。好在林牧远就住在府上,所以成亲流程从简,否则还有迎亲、进门……诸多礼节要折腾。拜天地要到黄昏才行礼,只怕还要等得久呢。陶书容也不知为何非要等到黄昏才能行礼,但既然是传下来的规矩,即使心中不满,却也只能等着。此时只需等着时辰到喜娘带她过去行礼便可,陶书容便坐到床上,不知该做些什么来打发时间。坐得腰都酸了,才算把那喜娘等来。“喜娘到了,小姐你可准备好了?”宁儿问。门外的脚步声陶书容也听见了,她点点头,让冬儿开了门。喜娘进门后,也问陶书容是否准备好了,见陶书容点头,便说了吉祥话,吩咐冬儿和宁儿扶着陶书容出门。陶书容这次可真是需要她俩扶着了,红盖头一盖她便什么也瞧不见了,全凭着冬儿和宁儿领着她走。“小姐,小心门槛。”宁儿低声道。陶书容跨了进去。宾客满园,听着就热闹得很,见新娘已到了,一时安静下来,宾客也都凑过来。傧相开始赞礼,陶书容站定,仔细听着,只等着傧相喊行礼。周围却嘈杂起来。陶书容心慌起来,这是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了?人群中传来一个声音:“这位公子,可知道陶家小姐是什么人物啊?”果然是来砸场子的,这倒让陶书容安心下来,她的婚礼若是一片和和乐乐,才是怪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