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便又捧起书坐到榻上看了起来。陶书容却没事做了,无聊得很。未看完的书也不想看了,都是骗人的!没有书中那么多的英雄豪杰也就罢了,连辛苦寻来的世外高人都是假的!世外高人?陶书容终于想到了自己要做的事是什么了。这个差点耽误了她大事的人,还未处理,还有婚礼上来砸场子的人,也还不知道是谁。她陶书容可不是好欺负的!“冬儿!”陶书容大声喊。林牧远抬起头来瞧了陶书容一眼,也不管她,又低下头去看书。“来了来了,小姐,有什么事情啊?”冬儿气喘吁吁,显然是跑过来的。“你去哪儿了?”陶书容见她这个模样便问道。“刚才老爷把我们叫过去吩咐了些事情。”冬儿答道。“什么事情?”陶书容又问。“老爷吩咐冬儿和宁儿要好好照料小姐与姑爷的饮食起居。”冬儿又道。这还用爹爹特意吩咐?眼看冬儿不说实话,陶书容也不再追问,这才想起来自己的正事,望向冬儿道:“对了,连先生呢?”“走了。”冬儿简单答。“走了?什么时候走的?”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省考了,以后要好好看书好好做题才行啊☆、生动“今天早上,一大早的老爷给了他些银子就打发他走了。”居然是爹爹让他走的,还给了他银子!“你怎么不拦着啊?我还没找他算账呢!”陶书容急道。“小姐,老爷说小姐能够找到姑爷这么好的夫君,连先生也有功劳,故而就赏了些银子。”冬儿如实答道。陶书容眼前一黑。爹爹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她和林牧远成亲,只有她和林牧远有功劳,跟那个江湖骗子有什么关系?“小姐,此事就算了吧,虽然他没帮上忙,但好在也没耽误事儿。”冬儿劝道。没耽误事儿?要是林牧远没能及时赶到,他就耽误了大事了。不过眼看人是找不回来了,便只能逗逗冬儿道:“他说他擅长胸口碎大石,我想着府里人没见过,所以想多留他几日,让他演示一下,让你们开开眼界。”“唉,既然人已经走了,也没有办法了。”陶书容又故意叹气道。冬儿懊恼起来,脸上写满了遗憾:“小姐,你怎么不早说啊!”陶书容挑眉道:“你也没告诉我他这么快就要走啊!”知道陶书容是在诈她,冬儿讨好笑道:“小姐,我知道的时候不是来不及了嘛,若是稍有些时间,我都一定会来告诉小姐的。”陶书容瞥了冬儿一眼:“那你说说我成婚那日来砸场子的都是什么人吧。”冬儿暗骂自己一声,怎么刚出一个套儿又钻入另一个套儿,却也只能诺诺道:“小姐,当日我未仔细注意说话的人是谁。”“冬儿,方才你还说若是有机会向我报信,一定会把连先生要走的事情告诉我,怎么却连来砸我场子的人都不关心呢?”陶书容故作淡然问道。冬儿一脸委屈,却着实也说不出理由来,转头瞧见林牧远在低头看书,竟也不帮她说句话,更觉得悲从中来,忍不住哼出声:“姑爷啊……”林牧远轻咳了一声,不作答,又低下头去看他的书。陶书容抬头瞧向林牧远。两道目光实在太过灼热,林牧远不得不将视线从书上移开,抬头望向她俩,故作惊讶道:“你们为何都在看着我?”眼看林牧远是装作没听见她说的话,冬儿心中一阵绝望,只好低下头去,等候陶书容发落。“林公子对成婚当日来闹事的人应该还有印象吧?”陶书容又发现了一个可以询问的目标。林牧远摇头:“当日人太多了,他在人群中,我不知道说话的是谁。”陶书容有些沮丧,早知道当日她就自己掀开盖头瞧瞧是谁了。哼!胡说!“姑爷,当日你还和他们说话呢!你再好好想想,一定能想起来的。”冬儿道,心中想的却是方才小姐问我时你不肯帮我,我自然也不会就这么让你过关了。陶书容眼神犀利地望向林牧远。林牧远叹了声气,无奈摇头。“林公子若是不愿意说,就算了罢。”想到林牧远毕竟是帮了她大忙的人,陶书容松了口。冬儿立马变了脸色。凭什么!怎么就她一个人这么惨?不公平啊,不公平!却也只得点了点头。林牧远望向陶书容:“陶姑娘为何一定要找出当日说那些话的人是谁呢?”陶书容愣了一愣,这个问题……还用回答么?那个人侮辱了她啊,还来陶府撒野,她当然是要把那个人找出来,打他一顿啊!“打他一顿?”林牧远问。陶书容小鸡啄米般点头,和聪明人说话就是不费劲儿。“还是到他家中偷偷往他的吃食中下毒?”陶书容摇头:“下毒倒不至于,搁点儿泻药就行了。”“为什么?”陶书容瞧着林牧远,她大概理解他的意思,可是心中又别扭得很。搁泻药也是下毒,只是不死人而已。“有些人活得艰难,虽然见不得旁人好,可他不作恶已是难得,你我去为难他一番,只怕他就真的要作恶了。”林牧远自己答道。陶书容叹了声气,她不得不承认,林牧远说的不错。可怜不是作恶的理由,可是若把不作恶的人逼得作恶了,自己也就成了恶人了。冬儿听不大懂,不过姑爷说的话向来是很有道理的。“即使你知道了这个叫张三,那个是李四,知道他们是做什么的,知道他们家在何处,你也不会对他们做什么。”林牧远又道。冬儿点头,小姐向来如此,言语上爱逞强,每次说得极有气势,斩钉截铁,到最后都不了了之。陶书容不答。冬儿看着气氛不对劲了,便退了出去。见冬儿如此动作,陶书容也觉得氛围有些尴尬,便干笑两声:“刚才冬儿口不择言,逼着公子回答我的问题,让林公子不高兴了吧,林公子不要太过在意,冬儿向来就是这般小心眼儿的,因为你没有帮她,所以她才……”林牧远摇头笑道:“冬儿的举动正常得很,我只是觉得你太容易相信别人,教人不放心啊。”诶?有吗?没有吧?陶书容向来认为自己是个十分有原则的人。呃,他这是在嫌弃她蠢吗?陶书容有些恼,便故意不答他。两人沉默着,气氛一时冷了下来。“陶姑娘很介意旁人如何评价你吗?”林牧远突然问道。“当然咯。”陶书容答道:“怎么可能不在意呢?人心都是肉长的,不过是听得多了习惯了也就不觉得有那么严重了。”林牧远不知该如何安慰陶书容,两人又是一阵沉默。“其实……”林牧远打破沉默:“陶姑娘你不是他们说的那样子。”陶书容愣了一瞬,随即笑了起来。不论是真心还是假意,总算是善意的安慰。“陶姑娘单纯、善良,而且……很生动。”林牧远依旧语气温和,与平日里没什么两样。可陶书容此时看他,觉得他身上镀了一层金光。他在夸奖她。不是因为她的威逼利诱,他是主动夸她的。陶书容脑子里乱作一团。他为什么要夸她?善良?单纯?她刚才明明想去打架,想偷偷给人下药的,这怎么能叫单纯善良呢?还有,生动?这个词用来形容她是什么意思?林牧远冲她一笑,又低下头去看他的书。还是要多读书啊,否则只能像冬儿和宁儿那样,即使是夸别人,也让人听得难过。“你我相识得太短,再多些日子,多听听我的事迹,你就知道他们说的都是真的。”陶书容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