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防盗章,晚点再来吧…… 这一年宋家的年夜饭是饺子,猪肉白菜馅的,刘二花整整包了三大盖帘,全拿到外面冻上,初一初二还要接着吃两顿,这是年头接年尾,年年有余。
在这个物资还很不丰盛的年代,吃饺子那是逢年过节才有的待遇。宋小三肿着手腕子都不妨碍他吃饺子,一个人就干掉一大盘子,就这还就有节制的吃,老二两盘子都扫进了肚子还没够呢。
有人吃的欢喜,就有人过得艰难,顾卫峰这个年夜饭就是热水泡窝头对付了一口,做饭的功夫都没有。
李师傅病了,高烧不退,打了退烧针也不管用,总是反复。医生嘱咐晚上要是病情反复就给病人擦拭降温,他吓得一步不敢离开,生怕他出问题。
在原来养父母的家里他没少干照顾人的活,可照顾的都是小的,照顾病人给人擦身还是头一回。
顾卫峰想了想,先死劲往炉子里填平日里舍不得用的煤块,把火烧得旺旺的,免得一会儿把人再冻着。
然后就一夜不停的给李老头擦身,水换了一盆又一盆,到天色微明的时候李老头儿的体温终于降了下来,提心吊胆忙活一夜的顾卫峰长长的松了口气。
这一夜真是太长了,他都觉得永远都不会有天亮的时候。他不怕苦不怕累,可真怕李老头就这么没了。
李老头睁开眼,入眼的就是一个汗津津的脸,这一夜他也是半梦半醒,被人怎么照顾一夜心里门清。眼里少了以往的嫌弃,翻个身嘟囔道:“你睡去。”
“我做饭。”顾卫峰闷头就进了灶房,叮叮梆梆忙活起来。
李老头儿觉得自己心里有块儿地方有点酸,有点软,稍微一碰都泛着颤。
“别以为讨好我有用。”他伴着咳嗽嘟嘟囔囔道。
灶房里的顾卫峰什么也没听到,很快就做了碗软烂的面条来,没有来得及剁饺子馅,自然也就没有饺子可以吃,但是他在碗里卧了个鸡蛋,还滴了两滴香油,香的很。
“看我干啥,你也去吃。”老头儿别别扭捏的说。
“嗯。”
过了初一接下来就是走亲戚,从初二到初十,舅舅家姑姑家叔叔家奶奶家,天天这家吃一天(自备粮票),那家玩一天,把禹城小名人宋时雨可给憋坏了。
说到名人还得从市政府买对联说起,被政府买了对联这说明啥?说明这孩子写得好!朴实的老百姓最先想到的就是这个。不好能被市里的大官看上?还出钱买?好,肯定写得好!
到底有多好他们也说不上来,有那些个买了对联的门前都成了参观景点,都想看看能挣着钱的字到底是什么好字。
市政府这一下子轰动了整个小城,市政府啊,这不单单是几幅对联的事,那是多大的脸面,整个国棉厂筒子楼都感觉脸上有光。
刘二花这些天可风光了,丈夫升职儿子出名,走在筒子楼里哪个不是笑脸相迎,聊起天来话里话外的羡慕嫉妒都能把她淹了。还有不少人跟她打听她家小三是字打哪儿学的,他们也让孩子去学学,不求被市里看上,能卖个块儿八毛的也算是为家里出了力。
“我家小三都是胡乱学的,以前他姥爷家里住过一个老先生,跟人家学了两下子。天天晚上写俩小时,大过年的都不歇,现在还天天拘着小四写呢。”刘二花用着不值一提的架势轻描淡写的说。
“我说怎么不见你家小三小四晚上出来玩儿,合着都在家憋着准备挣钱呢。”
“什么挣不挣钱,都是孩子闹着玩儿。我们也没想到能被市政府买啊,把我给吓得,还以为是骗子呢。”
“骗子能给你钱?你就偷着乐吧。”
“你家宋时雨学了多久写成这样的?”有人盘算着打起了小算盘。
“学了没多久那老先生就走了,都是他自己瞎练的,从三岁就拿笔,五六年都没断过。”对于这一点刘二花骄傲得很,谁家的孩子有他家小三这个心性,她就敢说在他们禹城一个没有!
“喝!”这可把聊天的都惊着了,这孩子不简单啊,平时看着也是爱玩的,怎么能耐得下性子。
“你看让我家小二跟着你家老三学学写那毛笔字行吗?”有人不死心的问,不就是写五六年,他逼也能逼着家里小子天天写。
“这我可做不了主,我叫小三主意大着呢。你自己跟他说,他同意我没意见。”刘二花赶紧摆手,不兜揽这差事。
还真有人找上宋时雨,他一听,笑了:“行啊,都是邻居,我给您算便宜点,一个月两块钱,自己准备毛笔墨汁旧报纸,外边人想学都得交三块呢。”
好家伙,张嘴就两块,你怎么不去抢呢?还没挣钱就先花钱,天天上学都不用交一毛钱呢。邻居叨叨了两句这事自然就不了了之。
街坊邻居好推脱,可亲戚就不那么好说话了。
去亲戚家也一样被围观,尤其是孩子奶奶家就住在这禹城里,有点儿风吹草动哪有不知道的。一家子刚到就被围了起来,三句话不到就开始打听宋时雨卖对联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