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嘉树的生活发生很多变化,似乎不止有人经常来蹭饭那么简单。
只要不算太忙,严昊就会出现在家里,多的时候,一周有四五天都在。
备用钥匙是林嘉树主动给的,因为严昊说他会撬锁,时间不长也可以坐门口等。但无论哪种都太显眼了,林嘉树只好把备用钥匙找出来求他安分点。
那天下班回来,严昊已经坐在沙发上看球赛了,林嘉树倒不惊讶,打个招呼后,把买的菜给他看,“今天吃饺子,韭菜鸡蛋的行吗?”
“嗯。”严昊不走心地应了一声,注意力全在林嘉树的肩膀上,那处呈现打湿后的半干,蜿蜒的水痕在白衬衫上很明显。
林嘉树换好拖鞋,去厨房放东西。严昊想要问又觉得太磨叽,注意力重新放回球赛上。
厨房里咣咣当当的响,林嘉树拿了个板凳,洗过一遍的韭菜放在盆子里,把根部掐掉,一叶一叶地捋,把藏起来的泥尘洗掉,一会儿再过一遍水,真是个细致功夫。
严昊看他跟做针线活似的伺弄那盆韭菜,心想我倒也没那么娇贵,饭店里做的估计冲一遍就开始剁馅儿了。
林嘉树没换衣服,袖子挽上去就开始干了,肩上那片湿痕更明显。严昊抽着烟倚在门口,一会儿看他摘韭菜,一会儿看他肩膀。
林嘉树被盯得不自在,更多的是受不了烟味,他自己不抽,学校里女老师多,也没什么烟味,适应了清洁的空气,猛地闻到二手烟很难受。
“你肩膀那怎么弄的?”严昊还是没憋住问了出来。
“班上小孩闹着玩,不小心泼我身上了。”
“没揍一顿?”
“不能体罚学生,说两句就算了。”
严昊感慨:“我是没赶上好时候啊,上学那阵屁股差点被抽烂了。”
林嘉树笑了下,“我要是你老师,估计也忍不住要揍你……要抽烟就去阳台。”
“嘿,就跟我脾气大。”严昊抱怨了一声,左右看了看,去水池把烟碾灭,随后丢进垃圾桶里。他蹲在林嘉树对面,那姿势跟蹲马路牙子的混混也没区别,流里流气的。
“哎,学生不能揍,当老师是不是挺憋屈。”
“习惯了……别在上课的时候打架就行。”
几乎是没有底线了,听林嘉树的意思还真遇上过,严昊想起自己那个侄子,也就在姐姐面前装乖,到学校就像猴子回了花果山。
“陈晨表现怎么样?”
林嘉树看了他一眼,弄不懂说实话还是粉饰一下。
“有什么说什么,我作为家长关心一下教师工作的困难。”
“那就先分担一把。”林嘉树塞了一小把韭菜给严昊,示意对方一起干。
“陈晨还算好管吧,课上不是睡觉、玩手机就是出去打篮球……至少没打扰其他同学。”
“我上学时要是能遇到你这么好脾气的老师……”
林嘉树以为他会说好好学习,结果严昊来了句,“肯定往死里欺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