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亦坐在床边,在他开门的刹那,泪流满面。
“我去叫医生。”他走上前来,关切地抚上她的额,测试着体温。
她将他拉住,紧紧抱着,渐渐抽泣起来。
“别担心,医生说了,积极配合治疗,视力还有可能恢复百分之五十。”他缓缓地开口,尽可能的说得轻松,他知道,她担心的是这个。
诗亦抬起头,看见他展露出笑容,纵使一只眼被棉纱覆盖,纵使已经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他还能这样笑着安慰,只为了让她宽心。
一时间,她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能说些什么。
那些酸,原本是要泼向她的。
这种滋味无异于慢慢凌迟,不亚于自身承受。
“人抓到了吗?”
“我们都知道,抓不到的。”远方轻抚着她的头,阐述着事实,有些无奈。
诗亦不再开口,只是,到了这一步,不知宋灵是否心满意足。
她终于切身体会到什么叫蝼蚁之微,什么叫有心无力,什么叫束手无策。
两人静默相拥,就像雪夜里相互依偎的人,相互取暖,相互慰藉。
出院的手续,是远方去办的,她等在房内,手机却突然响了。
陌生的号码,还做了加密处理,只显示出一个短号。
“你好。”
电话那头,久无回应,诗亦隐隐觉察异常,也不去挂断,就这样等着。
听筒传来女人的声音,犹如地狱恶鬼的嘶嚎:“我是宋灵。”
诗亦攥紧了拳头,双眼发红,睚眦欲裂。
她确实被逼急了,“你还想怎么样?”
“哦?怎么这么激动,这话说的好像我已经把你们怎么样了。”宋灵笑得张狂,说话却依旧滴水不漏。
“事实上,我们从未见过,不是吗?”
诗亦没有打断,任由宋灵笑着,也任由她诡辩着。
“有些事,实在不用做得那么绝。”
“我没那闲工夫陪你在嘴上较劲,也不打算给你机会套什么话,明天下午两点,见一面吧。”宋灵直言,奉劝她不要白费唇舌。
梧桐书院,二楼包房,宋灵一身旗袍,一壶清茶,等候多时。
“我从来不喝茶,只是想到你这样的人,大约喜欢这种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