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精的睫毛很长,像把小扇子,垂下去,脸上的表情安静得过分,丝毫看不出来昨天晚上把殷山越一脚从床垫上踹下去的野劲。
身上的淤青已经变成了深紫色,肩颈那边细密的是殷山越留下来的吻痕,手指上面的痕迹倒是他自己咬的,牙印和殷山越肩膀上那个看起来一样整齐。
空调吭哧吭哧地运作着,发出来不小的噪音。从出风口吹出来的冷风刚刚好对上了熟睡的祝归宁,激得他把殷山越身上最后披着的那角被褥卷了个干干净净,让对方被迫公然遛鸟。
殷山越脸色发黑,索性起身,就着台灯的黄光,从房间的角落里捡起来自己皱皱巴巴的校服裤子套回身上。
昨晚两个人其实没做到最后,他才刚刚进去一个头就被小狐狸精一脚蹬下了床。
不仅如此,小东西还恶人先告状,眼眶挂着疼出来的泪珠,指着他的鸟控诉:“你的技术怎么这么差?”
殷山越本来就是被他稀里糊涂勾进房间里的,闻言当即拉长了脸,咬牙切齿道:“我他妈的又没和别人试过,我怎么知道?”
祝归宁破涕为笑,也不知道哪句话顺了他老人家的心意,手脚并用地爬下床,浑身赤裸地坐在殷山越面前,两个人身子底下抵着冰凉的实木地面,重新亲成一团。
那时候房间里空调才刚刚打开,又热又闷的空气没有被完全更新,两个人唇舌交缠,皮肉相贴,高热的体温几近燃烧,汗水流了一地。
最后祝归宁是用的手跟腿缝,跟殷山越胡天胡地地瞎搞,兵荒马乱,在二十平米不到的小房间里面活生生折腾了三个小时,从床上面滚下去,又从床下面滚上来。
直到体力透支,抱着小狐狸精钻进被窝里睡觉,殷山越也没去成吕庆的烧烤摊。
……满是桃色的记忆一点点回笼,殷山越呼吸逐渐粗重,站在榻榻米旁边走不动道,小兄弟顶在校裤上,勒得生疼。
殷山越在床边没站多久,很快,祝归宁也醒来了。
小扇子似的睫羽扑闪几下,眼皮颤颤巍巍地抬起来,露出底下含着水光的狐狸眼,迷迷瞪瞪地往男人那边一看,含娇带嗔,盯得殷山越腿都有些软。
祝归宁下半身裹着洁白的蚕丝被,晃晃悠悠地坐起身,露出来一片单薄的胸膛。小狐狸精清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隔着被子伸手揉了一把眼前的小兄弟,抬头盯着殷山越的眼睛,露出来一个揶揄的笑:“啧啧,中看不中用。”
殷山越气死了,他妈的也不知道是谁先哭着喊着要跟他上床,结果一点疼都忍不得,转眼就翻脸,那一脚差点没把他吓萎,现在居然还敢反过来骂他不中用。
祝归宁见对方脸色不虞,撇撇嘴,把自己身上的被子一掀,也站起身来,走到衣柜前面,从里边掏出来一件宽大的棉质T恤穿在身上,更显腰细腿长。
房间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殷山越跟在祝归宁身后走出去,门外的热浪顿时扑了两个人一脸。
祝归宁从家里的储物柜找出来一套一次性的洗漱套装,塞到殷山越手里,自己倒是连内裤都没穿,晃荡着堪堪能遮住屁股的短袖底下长而白的两条腿,慢悠悠地往浴室里面走。
两个人肩并肩,站在洗手台的镜子前刷牙。
祝归宁睡饱了,摆脱了刚刚睡醒时的困倦劲儿,当即活蹦乱跳地开始作妖。他右手拿着牙刷,左手朝着半裸上身的殷山越伸过去,指尖先是在对方左边**上面画了个圈,没等皱起眉头的殷山越把他的手打掉,立即调转方向,往下狠狠地在对方的腹肌上面揩了一把油。
殷山越嘴里面全是牙膏的白沫,泛着满满的薄荷味,眼疾手快地捉住了祝归宁还想继续往下伸的左手手腕,瞪了他一眼,以示警告。
祝归宁满不在乎,把左手收回来,含着一嘴的泡沫,含含糊糊地跟他扯皮:“你平时在家,一般几点起床啊?”
殷山越懒得理他,打开面前的水龙头,俯下身,将嘴里的牙膏沫儿吐干净,含了几口凉水再吐出来,循环几次,直到牙膏味消失,这才直起身,接过祝归宁递来的毛巾擦干净脸上的水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