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从那时候起,祝穗缨的心里便存了恨,积压多年,在她的心底深深地扎了根。
命运的的确确太捉弄人。
就在渔民的儿子到了十八岁,家里打算给两个人办一个风风光光的酒席,正式将祝穗缨娶进门的前几天,那青年人同其他伙伴出海,不幸遇到海啸,最后尸骨无存。
第二天,渔民还没从失去了儿子的悲痛中走出来,两夫妻便发现祝穗缨拿走了家里面的所有积蓄,偷偷溜走了。
谁也不知道这个买来的小媳妇逃去了哪里。
渔民夫妇再同她见面的时,已经到了十三年后。
祝穗缨当年逃走之后四处漂泊,抓住了国家发展沿海地区的机会,下海经商,硬是打拼出了自己的事业,成为了大名鼎鼎的女富商。
那时候的灵海发展初具规模,她重新回到这个地方搞投资,同时,在她三十岁的这一年,给那两个老人家里带回了一名男婴。
男婴的父亲听说只是个会所的鸭子,很年轻,傍了祝穗缨这个富婆,两个人居然就这样结了婚,还生下来一个儿子。
没有人知道祝穗缨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除了那对年迈的渔民夫妇。
祝穗缨睚眦必报。
他们想要孙子,就给他们一个孙子。只不过这个孩子是从他们的准儿媳妇肚皮里生出来的,种却是由别的野男人播撒下来。
这比叫他们断子绝孙还要狠毒。
男婴被祝穗缨放在了小院门口,只有一个襁褓。
女人放下了孩子能洒脱转身离开,两个老人却不忍心,叫这个无辜的小生命冻死在自己的家门口。
即使无比屈辱,却也只能认命,把小娃娃抱回家里,去养育一个同自己儿子毫无关系的幼儿。
到底还是咽不下那口气的。
虽然渔民家并没有短了祝归宁的吃穿,那些对于他的母亲的咒骂埋怨一刻不停地回响在小院里。
老两口心里的恨用另一种方式施加给了当时还年幼的祝归宁。有时候恨屋及乌,还会拧着小孩子的耳朵,骂他“小丧门星”。
直到七岁,他被祝穗缨接走,两个人之间却再也没有能搭建起正常的亲子关系。
他们互相怨恨,互相折磨,明明彼此应该是世界上联结最紧密的人之一,却如同陌生人一般,甚至连陌生人都不如。
“我有时候会恨她。”祝归宁盯着远方的海平线,顿了顿,接着道:“但是有时候也会想,或许我的出生,其实就是一个最大的错误。”
他在叙事时整个人的情感很抽离,明明是切身的苦痛,经他的口转化,再吐出来时已经是风轻云淡。
也不管殷山越的反应,祝归宁自顾自地说完,停下来歇了一口气。
他抿着吸管往上吸溜椰汁,脸颊鼓起来一个软乎乎地小包。殷山越同他挨着肩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很近,甚至能闻到椰子的清香,他看得心痒,也很痛。
殷山越一向动作比脑子快,没等祝归宁把含在嘴里的椰子汁咽下去,唇齿便被人用巧劲撬开。
椰子水从两个人交缠的唇齿间一点一点地流下来,顺着祝归宁的下颌,往他的衣领里面钻。
殷山越单手扶着祝归宁的后脑,不顾两人中间还夹着一个椰子,另一只手顺着祝归宁的衣摆往里探。满是老茧的手指冷不丁地往那片细嫩柔滑的皮肤上刮蹭,激得祝归宁从鼻腔发出一声闷哼,绵软粘腻,撩起来殷山越心头的万分怜惜。
就像是只有通过接吻,才能把他的宝贝从无边苦海之中解救出来,圈禁在自己的地盘里,从此以后不再受到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