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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阳来晚了。
他看着已然穿戴如宫妃的纳兰初念,连她肚子里的孩子都走了。
可她看似并未太过悲伤。
“师妹,你可还好?”
“我算过,我命中无子。”
纳兰初念虽然知道这是个生命,可命中如此,无法抗拒。
但葛阳却不觉得。
“苍鹰变家雀,师妹的命难道就是被困在这宫牢之中?从小师父便说,师兄妹几人之中唯有师妹最是洒脱,师兄几人肩有重担,或有鸿鹄之志,或心中总有放不下的事,唯有师妹翱翔于天地,无所顾忌,可如今……”
纳兰初念猛然咳嗽起来,她随手一擦,果然是血。
“师妹,你……”
口中腥味难受,她便喝了口茶压一压。
若是有些蜜饯就好了。
“断翅的苍鹰比不得家雀,这毒我已喝了好些日了,吐些血,实属正常。”
“是谁?”
竟然敢在皇宫,在李栎的眼皮子底下害她?
纳兰初念轻轻一笑。
“我。”
她早就料到于欣蕊会出手,她没有防,也不想防。
算着日子喝毒,掐着时间过日子。
她在等她的八年之期。
“这些日子我曾想过,师妹当初说的命,如今看来,你早已想好。”
当初的赌局,若是李栎不来,等到八年之期,她便可以出宫,隐姓埋名,潇洒一生。
可他来了。
带着她的死讯。
纳兰初念抬头,嘴角血迹未干。
“师兄可会阻止?”
“你去哪儿,我便陪你。”
纳兰初念一日比一日衰弱,李栎也看出来了。
他派人开始层层查下去,不为治罪,只为寻找解药。
因为此毒无人可解。
李栎呆在御书房的时间渐少,大多时候都是陪着纳兰初念在宴林轩。
奈何纳兰初念还不情愿。
“陛下莫再陪着我了,荒废了朝政可不好。”
“臣妾想吃荔枝,不知陛下可否为臣妾寻来?”
“天气愈冷,臣妾不慎得了伤寒,为了不传给陛下,还请陛下恕罪。”
纳兰初念在一次又一次地支开李栎。
李栎不知她在偷摸着做什么,只是每每她都用各种事情让他离开她的身边。
然后被他一次又一次地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