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神刺痛了他的心,深深的伤了他骄傲而可怜的自尊!
他厌恶这样的注视,尤其,这还来自于眼前这个小女人!
“为什么哭?你可怜我,是不是?”江柏反笑,那笑悲沧得近乎扭曲,有抹钻心的痛楚在狂肆的蔓延……
孟云裳含泪摇头,难过的情绪爬上了她的心头,令她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虽然见过他发病,但是再次亲眼目睹这一切所带给她的心痛,依然无法形容!
“那你为什么哭?”
“不是的,不是可怜你!”怕被他误解,她急急的抹干眼泪,坚定的望着他,“我只是这里……这里疼!”
她的食指,颤抖的指着自己的心窝。
她心疼!
心疼他的受伤,心疼他的倔强,更心疼他那被刺痛的骄傲!
江柏神色复杂的看着孟云裳,他不知是该该感激她,还是继续挖苦她,心底涌出了一股暖流。
“你要是愿意洗,你自己在这里洗吧,我先出去了。”江柏不愿意仔细揣摩心头那股莫名的感动,撑起身体,独自出了浴室,只剩她还呆呆的沉在冰冷的水里。
他为什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生病了却不配合治疗,也不吃药!
更令她困惑的是,他为什么有时把她记得如此清晰,有时又忘得一干二净?他究竟是怎么了?
情绪一团乱,孟云裳怔忡的从浴室里出来,整个人狼狈得像只落汤鸡,一路走过来,留下一地的水迹。
环顾四周,没有见到江柏的身影,想到他深不可测的眸子,她沉重的叹了口气,拿起包,就准备逃离。
“等等!”冷沉的声音突然从楼上传下来。
和浑身湿透的她恰恰相反,江柏此时正一身清爽的坐在楼上,眉心深拧的俯视她。
那双幽深的瞳孔已经恢复得和往常一样毫无波澜,仿佛之前泛出的点点柔情都是孟云裳的错觉。
他淡淡的开口,依旧面无表情:“上来,我有话和你。”
孟云裳抬头定定的望着他,惊愕于他的情绪竟然可以收敛得如此之快。
彼此僵持了好一会,她叹口气,还是放下包走上去。
水迹,打在玻璃梯上,晕出一圈圈痕迹,像极了她此刻一圈一圈荡漾的心。
很乱……
站定在楼道上,江柏远远的打量她一眼,衣服湿透的熨帖在她身上,勾勒出她有致的身材。
他幽深的眸光紧了紧,别开目光,微微抬手,指着一个房间:“进去换套衣服,换好了再出来。”
孟云裳换好衣服出来,江柏正躺在天顶上望着夜空。
几百坪的天顶,种满了薰衣草,就着夜晚新鲜的空气,清的气息扑面而来,似乎只有当他闻到这薰衣草的芳香时,他的头痛才会缓解许多。
孟云裳顿时觉得心底刚刚紧绷的弦稍微松懈些。
她走上前,将手放在他的额头上:“我给你揉揉吧。”
他的头,侧了侧,目光落在她脸上:“看来你这个助理,当的还算称职。”
孟云裳撇了撇唇在草地上坐下,转头看着江柏:“大叔,你看这些这薰衣草,你知道我最喜欢薰衣草了,还记得你弹着吉他为我唱的那首歌吗?记忆是阵阵花香,我们说好谁都不能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