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老兄你真够精明的,鄙人佩服!待会我也回去把我家人全都叫来……”
街上众多百姓议论纷纷,不少人赞誉有加,望向瞽目老僧的目光,不约而同带着几分尊敬和感激。
“依我看,这种街头诊治之事,我宗也可以偶尔为之嘛,不要让人家把好名声都占了。”
黄发老人和华服老者的身影,忽然出现在街尾,黄发老人目光深深看着街角发生的一幕幕场景,开口说道。
“师兄说的是,今日过后,我会安排下去,挑选擅长医道的弟子,设立义诊。”华服老者点头附议。
“如此甚好,随我去见见他。”黄发老人说着,抬步走到了队伍的最末端,与众百姓一应平等地排起队来,丝毫架子也无,又或者说是以此表示尊敬。
华服老者面色不变,默默跟在黄发老人身后,只是目光扫过众人之时,眼底飞快闪过一丝不屑。
而队伍尽头的瞽目老僧,则似根本没发现二人到来一般,依旧不急不缓地接诊开方,并未对二人特殊对待。
……
“施主,我等不必去郡守府了,史郡守不在那里,而是与另一位黄前辈,同在家师接诊之处,贯西街的街角。”
飞盘之上,审源忽然眉心一闪,戴枷施了个佛礼,发声道。
黄衣男子闻言,放缓了遁速,心中思索:“这审源和尚不愧是神修,即便受此重枷,依旧无法完全封禁其真识!祯旦禅寺也果真来人了,好像还是审源的师父,刚刚便是他俩在暗中传讯,不知使的什么秘法,我竟丝毫没有察觉!至于他所提及的另一位黄前辈,该不会是黄栌师伯吧?有可能!听闻黄栌师伯受命云游,的确可能途经此处,或许受命云游的背后,大长老还另有安排……”
“好,那黄某就直接赶过去好了,倒是省了通传的功夫。”黄衣男子笑着点头,调转方向往贯西街飞去。
“没想到会是尊师亲自前来!”
程风游看向审源,感激抱拳:“真是有劳大驾,可否先行请教高僧名讳?”
“家师法号智显,道友到了家师面前,可不要再称小僧为大师,直呼审源便可。当然,道友私下里保持这个称呼,还是可以的,如果道友愿意的话。”审源微笑道。
“哈哈,称呼大师确实是太生分了,初次见面,未曾熟识,尚可如此。但现在咱俩好歹难兄难弟一场,以师兄弟相称,我看挺合适的。”程风游笑了笑,摇头晃脑道,“此行有幸得遇审源师兄,在下方才恍然,原来佛门也讲究看人下菜碟,与人方便就是方便法门。”
“佛法确实有权实二智之说,实智乃各人修行实证所得,权智乃普渡众生善巧之变,师弟勿要见怪。”审源一本正经答道。
“是,是,就跟师兄与我讨要人情一样,人情世故,因果轮回,皆在佛法之中。”程风游呵呵一笑,打趣道。
“师弟此言差矣。小僧当时虽说是在向师弟讨要人情,但心中并无求报之念,而今后师弟若要偿还这份因果,亦无需念叨小僧个人,对众生有益即可。”
审源面露慈悲,目光坦荡,并无一丝作伪。
程风游闻言,不住点头,“善。审源师兄说话行事,滴水不漏,小弟佩服!”
……
……
贯西街街角处,瞽目老僧把脉开方的速度很快,不多时,便已轮到黄发老人。
黄发老人并不伸手要求把脉,只是掏出一个铜板,递到瞽目老僧手中,问道:“依智显大师看来,鄙人有何疾哉?”
瞽目老僧眼皮抖了抖,一双盲眼仿佛透亮非常,“施主之疾在心,而不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