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凛的心开始作痛,他抬手抚过匡语湉的下颌,脑海先想到的是夏瑶那句不肯死心。
没见到她以前,他以为自己真的可以很伟大地放手,成全她的自由和她的爱情。
可见了以后他发现,那想法就是骗骗自己,他做不到,谁能做到谁牛逼,反正他不行。
宁凛摩挲着那块干了的暗红血迹,哑着声说:你喜欢他?
宁凛,我和他已经分
你喜欢他你还亲我。
他三十二岁了,挨过枪流过血,但对感情的处理上还是和十几岁时一样。
他好委屈,委屈到忍不住放狠话,你玩我呢。
匡语湉静了会儿,下床,捡起刚刚被丢到地上的牛皮纸袋,把球衣拿出来放在床上。
宁凛看着那就发白的球衣,旧得不行了,但保存地还是很好。这衣服质量挺差的,她得是多用心地呵护着,才让它留了十多年。
宁凛不接,眼里浮现出一丝无法掩饰的惊慌,忽然掐着她的手,厉声问:你干嘛?!
匡语湉:你的遗物,还给你。
宁凛的眼睛被刺激得发红,为什么还给我,我不要!
匡语湉站在床边看着他,你有去看过小宁哥哥吗?我把他安葬在一处墓园里,和我妈妈挨在一起,什么时候跟我一起过去看看他们吧。
他不说话。
宁凛。
匡语湉在他面前蹲下,手指捧着他的指尖,你欠很多人一个道歉,不止是我。
宁凛的瞳孔出现显而易见的悲痛,他说:道歉还有用吗?
匡语湉说:有用。
废墟重建需要很漫长的时间,在那之前,他们必须给残破的过去一个正式的告别。
*
宁凛把球衣收进衣柜,换了衣服送匡语湉下楼。
夏瑶不知道去了哪里,他们出来的时候客厅已经没有了人,空气中残余着淡淡的香水味。
宁凛鼻子很灵,你还记得上次在火锅店见过的人么?一个是我朋友,姚起东。还有一个是我以前在学校的老师,江喻。再过些天起东要回西南了,老江也准备回寮州了,夏瑶打算组个局叫大家一起吃个饭,她今天过来就是通知我一下。
匡语湉点了点头。
他们走到楼下空地,宁凛转头问:你要不要一起去?
匡语湉想了想,拒绝了。
她觉得那种场合自己去了,或许他们反而不自在。
况且她和宁凛之间还有很多事没弄清楚。
过两天我们去墓园,你什么时候方便?
宁凛把烟放在嘴边,没点燃,我什么时候都方便。
只要是她来找他,他都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