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乎,送走杨庆丰和杨庆收,又把给老杨头的礼物归置好,杨庆有才磨磨唧唧的躺上老杨头的土炕。
洗脚?
别闹。
大冬天的,家里又没暖壶,想用热水,得去灶上现烧。
即使烧好水,也没洗脚盆可用。
家里唯一的搪瓷盆,得用来洗脸和盛棒子面粥,可不敢洗脚。
晚上八点,杨庆有躺炕上,强忍着身上的刺挠感,回老杨头的话。
“大爷,您别老钱啊钱的,我下次回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搞不好三五年都回不来,我这是把以后三五年的孝敬都买了,您踏实用,到时我回不来,您别骂我就成。”
“你这兔崽子,说什么丧气话呢?好好地怎么就回不来了?”
老杨头怒急,直接狠狠的蹬了一脚杨庆有。
爷俩是对头睡的,又是一张被子。
老杨头一双汗脚那叫一个味儿,赶上刚才这下差点蹬杨庆有鼻子上,把杨庆有熏的,赶忙从空间里揪了一截棉花,团吧团吧塞鼻孔里。
这才有功夫继续回话。
“那可不好说,我们单位经常去一线工厂慰问演出,谁知道下次过年我在哪儿?赶上运气不好,好几年都回不了京城,到时候您给我写完信,要是收不到回信,那就是我随团慰问演出去了。”
“知道了,知道了,到时收不到信,我也不催。”
“嗯。。。。。”
虽然杨庆有前身被老杨头一把拉扯大,但爷俩之间还真没啥共同语言,聊天向来聊不到一起去。
体内的魂魄换了后,就更聊不到一块去了。
于是爷俩没说几句话,便陷入沉默,慢慢睡去。
。。。。。。。。。
第二天一早,杨庆有顶着鸡窝头,描着黑眼圈,天没亮就生无可恋的跟着老杨头爬起床。
不是他不恋床,而是没法在老杨头炕上待。
那叫一个刺挠。
他现在就想好了,过两天回京后,不用回家,得先去澡堂子,否则心里不踏实,万一把跳蚤带回家该怎么办?
爷俩蹲院里灶台旁烧火做早饭时,老杨头语气忧愁道:
“庆有啊!现在村里日子比去年你走时更难,一天两顿喝棒子面粥,基本吃不上干的,你将就将就,先喝点粥,等中午让你二嫂去公社转转,看看能不能换点细粮回来,给你蒸几个馍馍吃。”
杨庆有这时才想起来,应该去县城淘换点本地粮票留给家里。
他手里倒是有全国粮票,可那玩意在土县城里太稀罕,压根不敢拿出来。
怕吓着老爷子。
“不用,咱们吃完早饭,我陪您到村里溜达一圈,然后我得去趟县城,明儿回来。”
老杨头惊愕道:
“去县城干啥?”
杨庆有笑道:
“我临来前,托人帮忙搞了点儿咱本地的粮票,钱都给了,我去取回来。”
“你这孩子,确定没上当?”
“没,您就放心吧!能骗我的人还没出生呢!”
别的话老杨头不信,但论心眼子,他确信,老杨家心眼子全长杨庆有身上了。
这兔崽子,从小到大净骗人了,压根没被骗过。
“你有数就好。”
“放心吧!明儿我把粮票拿回来,您谁也别说,只要日子能过,您就凑合过,粮票慢慢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