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一定要休息好。
我轻轻抚压唱着交响乐的心脏,发现自己竟无比想念陶然。
当初的那排排绿葱如今已换上了西装革履,虽故友重逢情绪高涨,恨不得千杯不醉谈过往论将来,然嬉笑交谈间提起当年如何如何时话语竟多了几分懊悔,好像要是当年的自己见上如今的自己时无论如何是要先道上一声歉似的。
“抱歉,我如此幼稚,让你见笑了。”
陶然是准点来的,晚上七点整,不早一分,不晚一分,叫人看不出他的态度,只是穿着略比在座的那些人要休闲些。
我第一次见穿西装的陶然:藏蓝色的七分袖外套,里面搭了件白色衬衫,没打领带,裤子是黑色的,双腿看上去修长矫健。
陶然长高了许多,也更健壮了。
夏季的七点,华灯才刚刚点起。陶然身披着霓虹灯走进来,惊醒了我沉睡了十年的梦。然而我之后又堕入了另一场梦中,只是当时不知道。
“你好?”他说。语气微扬,隐隐带着被冒犯的气恼,眼睛扫到我时是完全的陌生。
我呆呆地看着他,一时不知如何自处。竟觉得新买的衬衫好像长了虫子,我被它包裹的身体正被一窝虫子啃啮着。
“陶哥!”他的朋友们与他相拥,“可十年不见了!”
有人指了指我,提醒他。
陶然思索了会儿,有些抱歉地向我伸手:“不好意思啊,杜谨言。”
我也伸手与他相握:“没关系,你回来,太好了。”
“呃……那什么,太久了,对不住了哈。”
我从未想过会这样。
高兴的气愤的故作不识却略带别扭的……没想到他的眼里什么也没有。
我完全没想过他会忘记我。
我看着他在席间谈笑自若,意气风发。
一股力道将我扯到了洗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