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讲,”梅吉莉上下打量我,“你顶多比我大岁。”
我苦笑,来自她的赞美!
陈小山,你在外头还作了什么孽?
我送梅吉莉到大酒店,替她登记,向她拿身份证。
她很乖,交上身份证。
我一看那张身份证,感觉非常唏嘘,孩子要生孩子了。上帝造物,怎地弄人,一个人真正心智成熟,非要到三十岁不可,但是女人到了三十多岁,已是超龄产妇。
身份证上的姓名是:王银女。
我问她:“你父母呢?”
“什么父母?”她又倔强,“陈太太,如果你不停问问题,我们也不必谈了,我最受不了这些。”
“好,我不问。”
我与她进酒店房间。经过大堂的时候,我住足。在这里,就是这里,我与陈小山说出最后几句话。
现在一切都灰飞烟灭。
银女站在一旁等我。
我恢复常态,按电铃。
“陈太太,”她忽然说:“你长得那么美,陈先生还要出来玩。”
我惨笑。
将她安顿好,我便离开。
一切象个梦一样,我回到公寓,斟出拔兰地喝。
无忧问:“出去那么久,担心死了。”
“无忧,替我找季康来,我有事与你们两人商量。”
无忧看我一眼,也不说什么,便拨电话。她抬起头来,“马上到。”我低下眼睛。
连钟的响嗒声都没有,一片静寂。
门铃响起来,我吓一跳,停一停神,无忧已开门让季康进来。
季康一见到我,也不顾无忧,马上趋过来说:“无迈,想死我了。”他双目一往情深地看住我。
我说:“季康,我有正经事同你们说。”
无忧说:“人来齐了,请吧。”
季康忐忑地问:“可是你答应我了?”
我摇摇头。
季康失望地说声:“啊。”
我开门见山地说:“外头有一个女人,自称怀着小山的孩子。”
无忧一怔。
季康愕然地说:“我以为陈小山已经淡出,怎么回事?”
“她怀着差不多四个月的身孕。”我说。
无忧冷淡地问:“关我们什么事?”
季康说:“讲得好。”
“也许不关你们两个人的事,但当然关我的事。”
我说。
“错!就算陈小山在世,也不管你的事。”无忧铁青着面孔,“你打算怎么样?”
“我要她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神经病!”无忧忍不住说:“看,无迈,你嫁给陈小山若干年,他过了世,这段事已经结束,你必须从头开始,不能再活在过去的阴影中,况且他死在一个艳女的身边,无迈,他并不配你挂念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