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陛下的事情耽误不得……”
……
城外,神威军军营,主将营帐。
一张不大的方桌摆在营帐正中,上面摆着酒菜。
主帐内外的侍卫皆被屏退,只有一个老者和一个中年汉子分列在方桌左右。
那中年汉子握着筷子夹起一块熟肉放到口中咀嚼良久之后,方才开口。
“季相怎么不在你那新修的宅院里享乐,跑到我这军营来做什么,若是被有心人看到,你我二人可是都要被责罚的。”
季九钟饮下一口酒水,笑着放下杯盏,说道:“蒋将军莫慌,现在朝中一片混乱,哪里会有人来管我们,更别说能够发号施令的那位已经倒下了。”
“哈哈哈,季相这么说可有些绝情,我记得陛下可是刚久了相爷一家的命……”
“人走得朝前看,上边儿的给不了你更多的东西,你自然得寻一些别的门路。再说了,我这也非背叛,一样还是给他们李家做事,又怎么能说我忘恩负义呢!”
“相爷真是好口才,也罢,今日你来我这里吃酒,咱们就好好聊聊!”蒋将军大笑一声,拿起酒壶给季九钟满上一盅,随后开口问道:“相爷这回可否说说来这里的目的了?”
“将军倒是急躁!”季九钟笑眯眯的看着蒋将军,随后也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将军可曾与三皇子有过交集?”他一边吃着,一边不紧不慢的问道。
蒋将军听到这个问话微微楞了一下,随后答道:“倒是有过一些交集,不过那都是陈年往事了,现在也没太多的交集。”
“那我能否问问将军,与三皇子共事,可否有过怨恨?”
“怨恨?”蒋将军眼珠微微上翻,脑海里思索了一会儿,又开了口:“怨恨应该谈不上,只是给三皇子办了几件事,倒也合作愉快!”
季九钟朗声笑了几声,赞道:“如此便好!既然蒋将军与三皇子没什么过节,那我也就可以说说我此番来,所为何事了!”
“季相请慢讲!”
季九钟点点头,他放下筷子,说道:“陛下最近身体有恙,皇宫内事情无人打点,三皇子作为陛下最为器重的儿子,自然要承担起打点皇宫诸事的任务,只是奈何三皇子手中并无能人,缺兵少将,所以我这不来将军这里,询问一番将军的意思。”
蒋将军听到季九钟的话,眼神里的笑意渐渐消失,他看着季九钟,眉头紧紧的皱成一团。
半晌后,他叹了一口气,问道:“三皇子这是……打算谋反?”
季九钟闻言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他细细听了听营帐周围的动静儿,这才说道:“将军莫要胡说,三皇子是陛下的亲生儿子,怎么会谋反呢!陛下身体抱恙,这皇宫里外混乱不堪,为了防止小人作祟,三皇子必须得担负起这个责任。”
“怪不得,怪不得季相没去顾及陛下的救命之恩……我算是懂了……”蒋将军眼中闪过了然的神色,心里的疑惑终于解开了。
“可是这谋反是大罪,万一陛下清醒了,我们可是要被杀头的!”蒋将军问出了心里的担忧。
季九钟倒是信心满满,他再度给自己的杯盏续上酒水,说道:“此时将军无需担心,青兰散的药效长着呢,少说也有半个月的光景,再说了,就凭太医院那些庸医,想验出青兰散简直是做梦!”
“青兰散?你们还真是预谋已久!”蒋将军嗤笑一声。
只是季九钟也不担心,他微微侧了侧头,微眯起的眼睛中闪过一丝如毒蛇一般的冷芒,说道:“怎么?将军不打算参与进来?”
“入局如何?不入局又如何?”
“入局,待到他日三皇子功业既成,将军可封侯拜相,可若是不入局,那今日该听的不该听的将军可是都听到了,日后若是出了事情,可不要怪罪老头子我啊
!”
这便是威胁,他在逼蒋将军入局。
蒋将军虽然相貌粗鄙,可是心思却并不粗犷,反而还细腻的很多。
他自然是看出了季九钟是什么意思,也看出了他的打算。
只是他的心里还在犹豫,封侯拜相自然是诱惑万分,可是若是失败了,那面对的必将是诛尽九族结局。
利益与风险,各占一半,实在让人难以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