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心疼地看着儿子,当她听到儿子是为了罗莹雪才弄成这样的时候,不禁睁大眼睛看着罗莹雪,然后又看回儿子,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突然出现在脑海里面。
曲清幽忙拍着罗莹雪的小屁股,道:“小小,还不上前去给方姨道歉。”
罗莹雪急忙跑上去抓着方氏的裙摆,“方姨,都是小小不好才让协哥哥受伤了。”说完,红肿的大眼睛又开始流泪,回来的路上无论她怎么哭娘也不哄她。
方氏忙抽帕子出来给罗莹雪抹干净泪水,哄道:“不关雪姐儿的事情,是你们的运气不好遇上了可怕的狼。”她好说歹说才把罗莹雪的哭泣给哄停了。
在凌协昏迷的时间里,罗莹雪坚持守在凌协的身边,无论是谁劝她,她也不走,直说:“我要等协哥哥醒来。”
凌协再醒来的时候看到罗莹雪出现在他的面前,顿时微微愣了一下,看到了她的嘴唇在动,他这才分辩出她在说什么,伸手抚摸了一下小小的头发,“小小,我没事,不要哭哦,协哥哥不喜欢小小哭。”
罗莹雪这才擦干泪水,一个劲地跟凌协说着话,凌协只是含笑地看着她说话。
正端着粥的方氏在门口看了良久,儿子脸上那开心的笑容,她这个当娘的又怎么会看不出来,然后又瞄向那不停地比划着的罗莹雪粉扑扑的小脸蛋,心底免不了叹息一声,云泥之别容不得她的傻儿子去多想。
曲清幽听说凌协醒过来了,带着荣大夫正要进来的时候看到方氏发愣地站在门口,然后她的美眸往里面瞄了几眼,之后不动声色地笑道:“凌三奶奶怎么站在这儿?协哥儿醒来了,肚子正饿着呢。”
方氏这才知道曲清幽在她身后,于是赶紧道:“我看到协儿清醒过来欢喜得都忘了他会肚子饿,让淑惠夫人笑话了。”
曲清幽笑了笑,然后带头进了去,“协哥儿可好些了吗?”
凌协道:“干娘,好多了。”
罗莹雪听到母亲的声音,一蹦一跳地向母亲跑去,“娘,协哥哥醒过来了。”
曲清幽摸着女儿的头顶,“你还好意思说,若不是你惹出来的祸,协哥儿怎会躺在床上?”
一说起这个,罗莹雪就会忏悔地低下头。
正由方氏喂着喝粥的凌协看到罗莹雪那低垂着头的样子,心中微疼,忙道:“干娘,你别责怪小小,她不是有心的。”
“娘,你听到了没有?”罗莹雪见凌协为她说话,忙又巴回他的床前。
方氏看到儿子脸上笑容越盛,心里的忧心就越重,看来她真的要有所决断才行。
没多久,罗澈领着罗瀛进来看望凌协的伤势,顿时几个孩子就有说有笑的,被丫鬟抱在怀里才两岁大的罗泷也向前伸着手,扭着身子要向那小团体而去。
罗澈抬眼看到小弟弟的举动,上前接过丫鬟抱着的罗泷迈向病床,颇有为人兄长稳重的样子,看得曲清幽与方氏等人顿觉好笑。
方氏感叹地羡慕道:“淑惠夫人的命真好,这几个孩子倒是兄友弟恭的。”曲清幽生有三子一女早已是燕京城的佳话。
曲清幽只是笑笑不语,这几个孩子于她而言说是命根子也不为过,与方氏迈出病房的时候,她看到方氏的眉尖似乎微皱,“凌三奶奶可是有心事?”
方氏笑道:“淑惠夫人好眼力,其实也不算得是心事,只是想着来京一晃都七八年了,该是回南一趟的时候了。”
曲清幽笑道:“凌三公子承继了家主之位后不是把重心都放在了燕京城吗?你倒想着回南去?”
“凌家的根基始终在江南啊,说不得还是要回去的。”方氏感慨地道。
“那倒也是,总得回老家去看看才是道理。”曲清幽望着远方的天空回应道。
夜里,罗莹雪趁人不注意溜进凌协的房里,凌协感觉到有人在看他,睁开眼看到罗莹雪站在他的面前,笑道:“夜深了,小小怎么不回去睡觉?”
罗莹雪把藏在身后的兔子玩偶递上去给凌协,“协哥哥,这是娘给我做的玩偶,我最喜欢了。”然后带着几分不舍的硬塞给凌协,“我把它给协哥哥。”
凌协啼笑皆非地看着这只颇为可爱的布偶,忙拿着准备给回罗莹雪,“小小,协哥哥不要小小心爱的东西。”
罗莹雪瞄了瞄布偶,然后又摇了摇头,“小小害你受伤了,协哥哥若不要那就是不原谅小小。”
凌协看着小女孩那双大眼睛里满是歉意,伸手摸着她的头顶,“那协哥哥就收下了。”
罗莹雪这才抬起头来绽开一抹笑容地看着他,“协哥哥的伤要早点好哦,你答应过教我打马球的,可不能食言哦。”看到凌协慎重地点点头,她这才转身小跑地出了房门。
凌协看着那个可爱的小女孩消失在门边,嘴角含笑地看着手中的兔子玩偶,小小很喜欢这只兔子,他时常见她把它抱在怀里,现在居然会送给他,笑着郑重把那只玩偶放在枕边,躺了下来,没有一会儿就睡着了。
在耳房旁边的墙壁处目睹了一切的方氏,看了眼罗莹雪离去的回廊,然后才蹑手蹑脚地上前步进儿子的卧室,帮儿子拉了拉薄被,看着儿子那还翘起来的嘴角,她的眉尖蹙得更紧,伸手把那只兔子玩偶拿在手上看了看,微微叹息一声,然后才轻轻地放回儿子的枕边。
两天之后,凌协的伤势稳定了,一群人才坐上马车返回燕京城。马车里,罗昊揽着妻子在怀里,看到她有些发呆,吻了吻她的秀发,“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