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微怔在那里,思绪却跳到了千里之外——我最后悔的事,就是欠了某人一个答案。
有些话,要趁早说。
“你想我把你当成什么人?”我抬眼看向蒋天泽,目光坦然。
蒋天泽定定地看着我,喉结上下滚动,好像他要说的话长了刺,死死得卡在了嗓子眼——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
他难受,我也难受。
“蒋天泽……”
“不要说了!”蒋天泽淡淡打断了我,“我困了。”
说罢,蒋天泽仰面躺在了沙发上,顺手将那条毯子搭在了身上。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蒋天泽已经走了。
……
算起来,我真正下定决心要把圆圆送走,是在蒋天泽回S城的第三天。
兴许是秋冬换季的缘故,圆圆突然染了感冒,微微有些发烧。本来不是很严重,吃了些感冒药后,烧也就退了。却不料,到了晚上,圆圆突然发了场高烧,小小的身子滚烫滚烫的,小脸痛苦地皱成一团。一开始还有哭的力气,后来竟直接烧得迷糊了过去。
母女连心,我死死地抱着圆圆,心里是一种不知所措的绝望的恐惧。蒋天泽将我们安置的那个村子在山上,地段很是偏僻。
在这种地方,连个乡野诊所都难找的,更别说医院了。
我急得大哭,想也不想就抱着圆圆往外走。见状,阿姨也急得直掉眼泪,忙伸手拉住了我,不停地用手比划着:“你在家看着圆圆,我去叫医生。”
夜已经很深了,外面路也不好走,我看着阿姨,不觉有些担心。阿姨安抚似的拍了拍我的肩,便转身急匆匆地走了出去。
那是我人生中最漫长的几个小时,每一分每一秒似乎都被无限拉长。心急如焚,又无可奈何——哪怕是曾经面对黎琛他们,我都未曾恐惧如斯。
阿姨走后差不多又过了两个多小时,出诊的医生才过来。医生给圆圆打完点滴,我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阿姨还没回来,顿时心头一紧。
“医生,那位阿姨没跟您一起回来吗?”我担忧道。
医生皱眉,迟疑了一下,开口道:“回来的路上,那个阿姨摔了一跤,怕耽误时间,让我先过来给孩子看病……”
闻言,我心里一阵火气。可转念一想:我有什么资格生气?医生又不欠我的,大半夜肯出诊已经是很仁善了,我还埋怨什么。再说了,以现在的状况,就算一开始医生跟我说了,我又能做什么呢?马上扔下圆圆去找阿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