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眼荀太后又瞥见皱眉的荀老太太,心里得意,面上带笑:&ldo;原来新封的英贤郡君就是甄家姑娘,既然如此,不如露个脸,让哀家瞧瞧,是多听话的孩子让太后一见就赐封郡君。&rdo;
这话说的挑衅十足,暗潮汹涌间,荀太后却不接她的话茬子。她斟酌一番,正要开口圆这个场,甄从容却已经镇定地站起来,先一步开口,&ldo;太后寿辰,露了刀剑不详。臣女请求借宫中歌伎编钟长绫一用,&rdo;甄从容淡定地默认了荀萱的邀请,或者是挑战。
荀太后看她胸有成竹,不似勉强,这才稍稍替她松了口气,欣然点头:&ldo;来人,按照英贤郡君吩咐的,置编钟长绫!&rdo;
很快就有宫人搬来编钟,按着甄从容说的位置放。荀萱了脸上淡笑,心里却冷眼看她能整出什么来,反正最终结果都是出丑,都一样。
这等待布置的时间,小皇帝惊讶地侧头,看到的是一张同样惊讶的脸,他对荀司韶说:&ldo;原来你也不知道你们家三姐和那黑丫头要表演这个?&rdo;
荀司韶扫了殿内装模作样,笑得一丝不苟的荀萱一眼:&ldo;鬼知道。&rdo;
&ldo;那个谁,她要编钟长绫干什么?难不成还想边舞长绫边击钟?&rdo;
&ldo;这要成什么样子&rdo;荀司韶嘴角一抽:&ldo;那也太滑稽了,依我看,她大约是想以长绫为击钟吧,问题是,她这种从边关的蛮子,也懂乐理?&rdo;
&ldo;什么跟什么?长绫怎么用来击钟?&rdo;那软绵绵的东西。
小皇帝一头雾水,还欲再问,殿内二人却已经开始了表演。
荀萱已经坐于殿中放置的椅子上,她怀抱琵琶,微微一低头,一缕发丝从耳后落于脸颊,更显一份婉约。古人说,美就是&ldo;犹抱琵琶半遮面&rdo;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加之荀萱本来就长得不错,她自信一笑,扬手琵琶声起。
起初稍缓,像是暗藏玄机,又似山雨欲来。随之,&ldo;铛!&rdo;转轴拨弦一阵急促的扫音,众人精神一振。
甄从容楞楞地站在大殿里听曲,就在大家以为她没见过这阵势,胆怯不敢动的时候。她也终于动了。
在琵琶声转而急促,下一秒,只见她手中的长绫一甩,看似缥缈虚无的绫罗,击打地面,居然发出了&ldo;啪&rdo;的一声。
而这一声也恰巧落在音律上,似是拍掌和声。
巧合吧?
荀萱险些乱了心绪,但好在她琵琶弹得极好,很快调整好了心态。
可惜事实却不如她所想,长绫击打地面的声音,和上了她的琵琶曲。
此曲虽是她所改没错,但曲子虽新,节拍却总有规律,她没想到甄从容听了一会儿,那么快就找到了节拍,动作还能跟上她的琵琶!
一下一下的拍打声,间或夹杂着长绫拂过编钟清越的敲击声,居然锦上添花,让原本单调的独奏琵琶,更为圆满丰富。
编钟八尺高,甄从容身量不足。故而她以长绫击打最上方的编钟是,提身一跃,长袖甩出,长绫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如同墨滴入水,在空中晕染开来。
&ldo;铛!&rdo;
重重地落在了节拍点上。
满座膛目,一些武将早已看出了名堂,知道这小姑娘内力深厚,一时情不自禁而立,拍手称快。
&ldo;好!不愧是镇夷将军的女儿!&rdo;
&ldo;果然虎父无犬女!&rdo;
&ldo;这英贤郡君不愧是甄家后人……&rdo;
荀萱自然也听到了,心中暗恨,有心为难她,手腕翻转,音调更为地紧促,犹如雨打芭蕉,噼里啪啦,如一根紧绷地弦,让人心振奋。
这样的琵琶技艺,即便是在前头演奏过的宫中最负盛福的乐师仪,也毫不逊色。于是众人的注意力,又从甄从容身上,移到了荀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