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跟我穷我有理一个意思嘛。
王建国扭头看向也挺无奈的公安:“咱就说,今儿我来这干啥呢?被通知损失自负?我活该倒霉?”
公安同志脸上也有点儿挂不住。
敲敲桌子示意:“说话,你们这态度,不是觉着孩子小就没办法处理了吧?
刑事走不了还有民事呢,这么多损失,到会人家去法院一告,那就不是你说没钱就没钱了。”
十五岁的法盲小伙儿宋红涛瞪着清澈的大眼睛:“公安叔叔,我不是未成年嘛?”
公安同志乐了:“呦呵,你还知道你是未成年啊,可你爸妈又不是,你可以不赔偿,但是监护人,就是你爸妈可跑不了!”
王建国看看旁边的老左,俩人对视一眼,满是心塞。
能告吗?当然能,而且能告赢。
可告赢之后呢。
除了银行存款能冻结,其他的都不是现金,真较真到那种地步,说出去王老板的名声也不会太好。
肯定会有人觉着,不就是小孩子不懂事儿撒了把盐吗?至于给人整到倾家荡产吗。
这件事儿恶心就恶心在这。
处理不好了,一屁股屎。
犯不上用啥霹雳手段,可就这么窝窝囊囊的认了,又咽不下这口气。
王建国咳嗽一声,给出了自己心里底线:“最少按进价给赔付,不然走民事让法官判。”
还没说完,对面宋红涛的父亲,宋老板脸色好看不少,连连应了下来:“行行,这个我们凑凑还行。”
王建国继续:“我还没说完,另外,让你儿子给我们店写个道歉信,写明叫什么名字,干了什么事儿,都高中生了,道歉信不能少于八百字。
当然为了孩子,具体的学校跟家庭地址就算了。
我要贴在配送中心门口三天!
要是谁偷摸撕掉,以上条件就作废!”
宋红涛稚气未脱的脸上,头一次出现后悔的神色。
宋老板试图帮儿子争取下:“您看,这个孩子还小······”
王建国起身告辞:“要是不同意,咱们就法院见,该多少钱就多少钱。一周内我要回话,拒绝二次调解,这就是我的最终要求。”
说完跟调解的公安点头示意下,快步走出了调解室,老左一言不发也跟着出去了。
这场闹剧,最终以配送中心所有的围墙全部扯上了铁丝网(非通电的那种),门上贴上一篇打印的大字报形式的道歉信为解围,原件的手写稿,贴在最上面飘啊飘的像朵瑟瑟发抖的小白花。
至于那万把块钱,王建国直接捐给了市福利院。
有时候有爹妈的还真不一定有没爹妈的懂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