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克不是怕死,只是自幼身边的每个人,都是这样被训导长大的;而他当然也认为这些是理所当然的。现在江氏的举动,却是以他的身体为盾,当然让他十二分的不满。
不过,眼下当然顾不上这些,他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四周的敌人身上;如果只是这些人的话,虽然会损伤一些属下,不过他一样可以带人冲出去。
只要冲出了包围,那么沈妙歌和红袖等人是追不上他的:他们草原上的马儿,当然不是天朝的马儿能比的。
但是莫克料错了一件事情,像沈妙歌这样的世家武勋,就如同他一样,虽然不怕死,但也一样讲究不做无谓的冒险与牺牲:如果只是这样,他和红袖如何会在这里大刺刺的拦下他们呢?
树上的人向天空丢出了两支烟火一样的东西,只见天空闪过了刺眼的亮光,并且经久不散。
莫克便知道要糟:埋伏并不只是眼前这些人。
他再也等不下去,立时一挥手带着人向着红袖和沈妙歌冲了过来:擒贼当然要先擒王。但是红袖和沈妙歌在他动的时候,也一带马儿向两旁闪开,让出了道路来。
看到这里莫克大喜,虽然不能擒住沈妙歌或红袖当肉盾与人质,但是能就此冲过去也是很好的。
只是莫克的喜色刚刚爬上了眼睛,便看到了他前面的两骑双双在路上跌倒了:这一次不是绊马索,而是路面上挖了大大的坑,那两个人掉了进去。
两匹马儿掉进去之后,那两个黑衣人立时便飞身而起,想跳出大坑来;他们看得清楚,那坑底可是有着尖尖的木桩,就算有马儿做垫,也难保不伤到他们自己。
但是他们跃起身子之后,眼看就要落到地面上时,被两只箭弩射穿又落到了坑中。
莫克抱着江氏急急拉着了马儿,才免得跟着掉进坑中;莫克和下属都急着拉马儿;莫克眼下已经是在最前面,他拉马儿是怕掉下大坑,而他身后的下属是怕马儿冲上去,把莫克撞到大坑里。
就是因此,那两个跌到大坑中的黑衣人被箭弩所伤时,并无人来救:他们无暇相救,就算是听到了弓弦响,就算是看到了箭弩自眼前飞过——只要一剑就能拦下,只是偏偏不能出剑。
莫克等人拉住了马儿之后,纷纷后退了几步,然后莫克之前又被两骑护住。
“你居然用如此卑鄙的手段,还有脸称什么天朝上国、礼仪之邦?”莫克冷冷的盯着沈妙歌,他对于两名属下的死并不在意,在意的是对方并没有为此付出代价。
沈妙歌一笑:“我们现在可不是朋友,是敌对之国,我们天朝上国对朋友是以礼相待,对敌人嘛,我个人认为要无所不用其极——只有你们的鲜血,才能让你们知道痛、知道什么叫做礼敬!”
“而且王爷也是带兵之人,正所谓是兵不厌诈,哪里有什么卑鄙之说?难道王爷用兵,只知道一味的追击,并不懂得兵法之道?”
沈妙歌的话,让莫克无话可话,只能冷冷的哼了一声儿。
红袖看向江氏:“你如果聪明,就自尽吧;不然,你的下场会更惨——我可真是好心。”
江氏气得狠狠的瞪了一眼红袖:“你还是先自尽的好,不然你的下场才会更惨!”她故意扫视了一眼黑衣人:“王爷的这些下属,可是极喜欢我天朝的妇人。”
红袖冷下脸来:“不知死活!”一甩手就发出了一柄飞刀,直取江氏的面门;不过飞刀却被莫克的马鞭击落了。
沈妙歌冷冷的看着江氏:“我一定不会让你好好的死去,就为了你刚刚的那句话。”
莫克趁红袖和沈妙歌都动怒的时候,一挥手带着手下向一旁冲去:他们要绕开路上的那个大坑。
箭弩“唰唰”的射了下来,立时便有四五个黑衣横尸当场;不过莫克和属下们都冲出了箭弩的包围,也要绕过那个大坑回到大路上:树林里纵马十分的不便,这还是在路边上。
不过此时那些被莫克属下探出来的埋伏,闪身出来把莫克等人又拦下拼杀起来:这些人训练有素,虽然说身手不如莫克等人,但是只要有人受伤,便立时退到一旁,由旁边的人补上。
他们只是要把莫克等人困在当地,而不是要和莫克等人拼命,在结阵的情形下,莫克的属下想伤到他们已经不是很容易,想杀掉他们更是极难。
莫克看了一眼周围,就是这些埋伏在地上的人,也并不是只有十几个人,而是有四五十人之多。
这些人并不拼命,也不求杀敌、甚至是伤人也并不是很积极,他们第一是围困、第二是自保——莫克是越打越恼火,如果把这些人都砍伤退到一旁,怕是看到烟火赶来的援兵也就要到了。
那些人一定不远,所以莫克很着急:他等不及,要立时冲出去才成;凭着他的马快,才有可能离开这里。
莫克看到属下们受伤的越来越多:虽然伤势并不重,但是小伤口一个加一个,只流血也能把人流死——根本没有时间包扎啊。
不能再这样耗下去,敌人越是想困住他们,他们越应该快些突出围才成。
莫克看了一眼在旁的红袖和沈妙歌,他们并没有上前来,只是立在一旁,而且还是十分便于策马就跑的地方:看来他们夫妻就应该只有这些手段了。
红袖和沈妙歌不言不动的,只是冷冷的看着场中;他们是不是只有这些手段,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