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晚——”
话音才出口,就被祥宁公公的拂尘扫了一脸,这才反应过来,立马闭上了嘴。
“咱家进去通报一声,还请林将军再次稍候……”
“有劳公公了。”
以林琬的耳力,自然听到了方才那小侍从的话音,自然也不难想象对方到底要说些什么,她却并不在意——不说她现在身为男子,并不是很在意这方面的名声。另一方面,司徒琰方才在她失手之中被掀翻在温泉池中,后背的伤势若不及时处理只会更严重,若是被他人看出端倪,自己难民啊要被定一个冲撞皇室的罪名……
祥宁公公扫了一眼站在廊下暗影之中的清隽少年,转身推门进了内室,很快又转了回来。
“王爷已经同意了,还请林将军自己进去吧——”
林琬拱手道谢,在一众小侍从莫名的目光中顺着祥宁公公推开的门踏入室内,木门在身后缓缓合拢,转过遮挡的屏风,她一眼就看到了歪在塌上的司徒琰。
听到脚步声,司徒琰只是淡淡地扫来一眼,又扭过身去,只用后背对着林琬……
这样的举动,一看就是气还未消。
“给王爷请安。”
林琬以武官的礼仪单膝跪地行了一礼,对方却丝毫也没有搭理的意思,无奈林琬只能自己起身,从怀里掏出一个青瓷小瓶,走上前去,伸手就要扯开搭在司徒琰身上的大氅。
“你这林琬,好生无礼,我让你起了吗?”
感觉到身上拉扯的力道,司徒琰终于绷不住了,猛地扭头呵斥道。
一双剑眉飞挑入鬓,眼尾泛着恼怒的红晕,狠狠瞪向林琬……
——这样一看,生气大小姐的既视感更强了……
林琬心中暗自腹诽道,只觉得心累。
无奈只能借鉴着前世的经验试探着将青瓷小瓶在司徒琰眼前晃了一晃,柔声哄道:“我这不是担心王爷的伤势吗?都是我的错,才害王爷受如此重伤,我一定会好好承担起自己的罪责,将王爷的伤治好的……”
司徒琰哪里受到过林琬如此和颜悦色的话语,登时就哑火了。
“你……你……”他一手扯着大氅,紧拧着眉头,方才还没有什么,这番话一说,一想到对方要除去他的外裳,用那双素白纤细的手指轻柔地为他上药,原本隐隐刺痛的后背登时一片麻痒难耐,惹得他不自在地扭动了几下,拉高了声音,语句都不成调了。
如此扭捏的举动让司徒琰深感羞愧,尤其看到矮身蹲在床榻前的林琬一脸的平静,似乎对自己的窘态毫无所查的模样更是恨不得一头钻进地缝里。
还说林将军不像是个男儿,平时和他人接触都扭捏作态的,现在自己这样,比之对方又好到哪里去?
而且又不是没见过,两人刚才不还在温泉池中“坦诚相见”吗,又没见两人比谁多了什么又比谁少了什么……
一想到这,司徒琰把心一横,把眼一闭,强忍住内心莫名的羞赧一把扯开大氅,露出里面敞怀的里衣,大声道。
“好了,你来吧——”
却没想到对方早就转过身去,闻言还诧异地转过头来,手里举着那熟悉的青瓷小瓶,疑惑道:“来什么?”
待看见司徒琰只着里衣在这冬季深夜里坐在塌上,顿时露出一脸不赞同的神色。
“王爷这是干什么,若是感染了风寒就不好了……”
司徒琰顿时觉得自己方才的一番思想斗争简直就是个笑话,如此不解风情的家伙怎么可能是刚才那个温声细语的林琬!
一股无名怒火涌上心头,故意当着林琬的面将大氅一把扔得老远,扬起头挑衅道:“屋内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