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自暴自弃地开始砸冰块——不理他干嘛还发消息让他一定得来?他现在是经理不是小服务生这种场合他根本不用来的好不好?
万恶的“……陆修嫣……”
他小声嘟囔着。
好多年没叫过这个名字了,可当他从喉咙里发出这几个音节的时候却并不觉得陌生,仿佛已经叫了千百万遍似的,唇齿都在留恋这个名字,想要再喊千百万遍。
“怎么?”
“……都不理我。”
他委屈,委屈得眼圈都有点红了。
手也开始抖。
有些模糊的视线里,一只更加白皙纤细的手按住了他握着小锤子的手。
“怎么爪子成这样了?嗯?”
遥远的她穿过时光,又回到了他的面前。
恍若隔世。
他定定神,努力镇定,轻声说:“……要打工啊。”
那些简单的、繁复的、辛劳又薄薪的工作,总是会留下些痕迹的。
他很抬起头来,想对她说自己又不像她、含着金汤匙出生,当然要努力工作,这双手没有那么白嫩是当然的,上面的伤口茧子都是他认真生活的证据。
他想怎么跟他说,但是要控制着不哭出声已经很难了。
要控制着不抱住她已经很难了。
他没有多余的力气了。
陆修嫣牵住他的手,轻柔地像是在看一件珠宝。
吴庸却下意识地想缩回手——不漂亮了,他也清楚的。
陆修嫣却没给他把手缩回去的机会。
她抓得很牢——还抬起头,警告地看了吴庸一眼。
吴庸下意识地僵住,然后放松下来,展开手掌,任由陆修嫣细细观察。
陆修嫣自然是感觉得到那只手掌的肌肉是如何在她手上放松的。
她把那只手抬起来,像是亲吻一样,将嘴唇贴在无名指的指节处,吐气如兰。
“我以前就想在这里给你加上点什么。”
吴庸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好让你知道,你是谁的。”
贝齿咬住了手指,狠狠地,仿佛要把他的手指咬断的那种狠,吴庸却不觉得疼,他想可能流血了,但是他内心柔软如水。
陆修嫣微微垂头,她的发顶直对着他,让他忍不住想摸摸。
他的手刚刚触到头发上,陆修嫣就松了口抬起头看着他。
吴庸有些慌,手僵直在半空中不知道该如何放置。
陆修嫣却笑了:“想摸摸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