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山越薄唇紧紧地抿着,不言不语。目光却像是火热的舌,直白而露骨地在祝归宁颈窝上那块小小的凹陷处舔舐了一遍又一遍。
啧……祝归宁心领神会。
他把手里面洒了一半饭菜的饭盒放在一旁的水泥地上,半阖下来眼皮,修长纤细的指尖灵活,眨眼间便解开了自己白衬衣上剩下的扣子。
少年面无表情,脸色平静。袒露出来的腰肢纤细,皮肤白嫩,胸膛上面殷红的两点十分惹眼。
祝归宁朝着一动不动的殷山越走过去,手臂环上对方的脖颈,整个人像一尾无骨的蛇,黏黏腻腻地往上贴,说话的语气却冷得要掉冰碴子:
“想做就动作快一点,还有半个小时就要上课了。”
殷山越方寸大乱,脸上露出个诧异的表情,下意识地伸手推开祝归宁的脸,自己往后撤,粗声粗气地骂他:“我操,你要点脸成吗?”
祝归宁不管不顾,蹭上去作势要亲殷山越的嘴,脸上软乎乎的肉被对方有力的指节捏得有些变形,含含糊糊地说:“我不要脸。”
殷山越横行霸道十几年,第一次看见有人用这种方式来应对他的挑衅,脑子里面像是灌满了沸腾的浆糊,只觉得对方是个疯子,拉下一张黑脸破口大骂:“你他妈真是个变态啊?”
话音落下,祝归宁就不动了。
整个人先是像被按下了暂停键,近乎静止,紧接着后退一步,站在殷山越面前不怒反笑。笑声越来越大,回荡在天台上,直到最后,眼角甚至笑出来了眼泪。
两个人保持了安全距离,殷山越有些警惕地又往后退了几步,一脸古怪地盯着少年嫣红的嘴唇。
祝归宁端着盒饭,好整以暇地站在原地,露出来个有一点点放荡的笑。
相顾无言地对峙了几分钟,殷山越在心里骂了句“烦人”,看着对面祝归宁,突然又没头没脑地说:“我饿了。”
祝归宁从善如流:“那就吃我……”
“滚你妈的,”殷山越粗鲁地打断他,盯着旁边地板上面那还剩三分之二的饭盒,目露凶光:“饭盒拿过来。”
*
殷大爷蹲在天台的油漆桶上面,认出来了饭盒上面的LOGO是市里那家最好的五星酒店的外送标志,不屑地哼了一声,端起来盒饭,稀里呼噜地开始牛嚼牡丹。
祝归宁把自己事先挂好在铁丝网上面的书包拿下来,又重新把那件脏兮兮的外套穿回身上,系好衣服顶上的最后一颗扣子,不太嫌弃。
等他从头到脚把身上的伤口掩饰一遍,那边的殷山越也把盒饭吃了个底朝天。
殷山越找了个塑料袋,把垃圾放进去,朝着祝归宁招招手:“变态,你过来。”
祝归宁是听话的,他低着头,从墙角那边出发,站定在殷山越的面前,额前的碎发又纷纷扬扬地落下来,挡在少年的眼睛前面。
殷山越皱起眉毛,用自己粗糙的手指把祝归宁过长的额发撩起来,从口袋里面掏出来一个黑色的女孩儿用的细长夹子,笨拙地将那些乱糟糟的刘海别起来,露出底下祝归宁一张姣好的脸:
“行了,你也滚去上课吧。”
然后全然无视祝归宁笑成一朵花的脸,靠在铁丝网上,仰望天空,一副消食的模样。
只是殷山越吃饱喝足,能够这么惬意的时间却着实有些短了。
那个祝归宁太不老实,既没有听话的离开天台,也没有被殷山越骂得不敢造次。趁着殷大爷不注意,祝归宁往前一扑,把人直接从油漆桶上推下去,后背撞上了护栏前面的铁丝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