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在读完这本狗血爱情小说后很久,这两句话带来的联想,都会时不时的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呵呵,你知道她死时是什么样子的吗?’”
“‘你大概从来没见过吧,像一颗熟透的红石榴,裂开在浓稠的牛奶里。又新鲜,又艳丽,真是非常漂亮。’”
无须过多描述,在场大部分人都是面上一白,胃里控制不住的开始恶心翻腾。
当事人薰夫人听了,更是脸色大变,忍不住回想起少女时期两个姐姐的音容笑貌,再联想到将军夫人描述的场景,承受力终于到了极限,两眼一翻的向后栽倒。
荀洌看着贺修明眼疾手快的接住昏过去的薰夫人,再看到冷翡玉一脸惊慌,星眸中却泛着无基质的冷意。
他垂下眼睫,转身离开这个混乱起来的地方。
一直三分注意力用来冷眼旁观这场闹剧,剩下七分心神都放在荀洌身上的贺彰明立刻发现了他的举动,正想直接跟上去,就听到身旁冷翡玉的一声请求。
“彰明哥,帮把手吧?”
贺彰明:“……”
你是没完没了是吗?
就在这分神的一瞬,荀洌已经早一步离开了礼堂,贺彰明扫视一圈,没有发现他的身影,只能忍着气,沉着脸换过冷翡玉的位置,和贺修明一起把薰夫人抬到由几张椅子紧急拼成的临时“病床”上。
冷翡玉开始满脸歉意的请各围观党们暂时去VIP室休息,这些人也很实相,知道在这种特殊情况最好不要给主人堵心添烦,很配合的进行了一些例行的慰问关切和七嘴八舌的急救建议后,压着内心的兴奋,脚步欢快的往休息室去了,
等他们走后,冷翡玉又凝目去看将军夫人。
将军夫人啧啧的绕着看起来十分凄惨可怜的薰夫人转了一圈,摇头晃脑的说几句,引得冷翡玉苦笑一声,又猫哭耗子的抽出手绢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然后在一大帮子保镖随从的簇拥下,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冷翡玉站在原地以目相送。
蹲在薰夫人身边照料她的贺修明蓦得出声:“她最后说了些什么?”
冷翡玉转过身,淡淡道:“她说她很抱歉,没想到母亲如此软弱,听了几句话就吓的昏倒。”
贺修明攥紧拳头。
“她还说,如果母亲真的这么胆小的话,那她肯定是认错了,毕竟大笠幽的妹妹,应该和她一样胆大妄为,不知廉耻。”冷翡玉敛眉继续补充。
“嘭”的一下,贺修明把拳头狠狠的砸在地上。
“该死!”他恨恨说:“欺人太甚!”
一旁的贺彰明瞥到他手上渐渐渗出的鲜血,毫不关心的耸了耸肩。
下一秒,贺修明仇视的目光就射了过来,咬着牙说:“贺彰明,你一定要对母亲这样吗?”
贺彰明挑了挑眉,看了眼冷翡玉。
冷翡玉垂眸不语,一张出尘的小脸恢复了素日的平淡仙冷,十分鲜明的表达着置身事外的立场。
如果不是事先查到了她埋下的伏笔与暗子,连贺彰明都要以为此事真的和冷翡玉毫无关系了。
将军夫人通过女儿知道了贺彰明的存在,又通过贺彰明的心腹联系到了贺家,最后被冷翡玉误打误撞的邀请到美术馆预展。
她见到薰夫人时表现的愕然诧异,中间的蛮横与泄愤只是暴露本性,连事后推脱耍赖看起来也是挖苦的一部分,完全看不出有谁在诱导或威逼她的可能。
一切看起来都是偶然的小概率事件。
可在他们这类人的认知中,生活绝对不存在偶然,纵使发生,也一定是人为干预的后果。
对他们来说,学到最多,也是最有用的知识,就是如何顺利干预别人,让事情的发展变得合乎自己的利益。以及如何防范他人干预,避开种种的陷阱与危机。
因此,贺彰明压根就不相信“无巧不成书”的鬼话。
如果说今天之前,贺彰明还只是五分猜测,今天之后,他完全肯定冷翡玉就是操纵一切的幕后之人。
甚至于……她的危险性,比他预料中的还要更大。
贺彰明垂在身侧的手指摩挲了一下,有点儿立刻毁掉她,把一切危险扼杀在萌芽中的冲动。
可又想到荀洌那双漂亮冷淡的浅色眼眸,想到两人之间勉强达成的交易,他忍下冲动,淡淡的出声:“清者自清,如果夫人问心无愧,今天事就不过只是一场闹剧。”
这形同默认黑手的回答让贺修明有点愕然。
涉及到家族内斗的敏感话题,他还以为贺彰明会避而不答,死不承认。
连冷翡玉都忍不住抬起头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