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南天状似无意的瞟了长子长媳一眼,再闲聊似的跟凤南泽说:“二弟,上次七星城主维护星河这孩子,有一半的原因是看在咱们凤家的面子上,你这嫡亲的大舅,不能不有所表示啊。”
心领神会的点点头,凤南泽说:“一会星河比赛结束后,我去跟星河道贺,顺便邀这七星城主跟铁家主一起吃个饭吧。”
凤非凡接腔道:“即是请客,就要诚心些。星河来了之后,还没去过家里,不如就请他们到家里吧。”
非凡老祖素来不管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今天会如此肯定不仅仅是为了拉拢铁星河,必然另有深意。凤南天若有所思的瞅了这位老祖一眼,又冲长子使了个眼色。
凤兰生马上站起来笑道:“那我着人先回去准备吧。”
七星城主维护铁星河是看在凤家的面子,却也是泼了上官家的面子。凤家如此作派,岂不是要让上官家难看?上官婉秋面色越发难看,却不敢像往常那样撒泼,佯作头痛先行退去。
赛台上,铁星河一剑快似一剑,已迫得上官枳到了赛台边缘。观众席上辱骂上官枳的话如雷声袭来,激得他血气上涌,面对繁星般的闪闪剑光,他分不清虚实,干脆不管不顾,一招“横扫千军”,长刀拖出一道耀眼的刀芒,瞬间破开了星星点点的剑光幕,与此同时,他的身体出现筛孔般的剑洞,溅射出血花朵朵。
铁星河一直是仗着剑法精妙刁钻占据上风,硬碰硬绝对要吃亏,对方骤然改变打法,弄了他个措手不及,仓皇退出半步,耀眼的刀芒已拦腰切来。
几乎能看到上官枳狞笑的脸了,铁星河的身体猛的下滑,堪堪从刀芒下滑出去,右手肘在地上一撑又猛的上扬,手腕勾成一个诡异的姿势,挺剑直取上官枳的腹部,右脚曲起再猛的蹬出。
“啊——”上官枳的惨叫声响起时,身体已砸在赛台外的防护网上。
凤家看棚内,凤非凡站起来说:“下面的比赛也没什么看头了,我走了。”
非凡老祖还真是专为铁星河而来呢!凤南天心念一转,笑道:“晚上,我送星河跟贞儿来陪老祖宗说话解闷吧。”
“兰生这几个孩子看着也出息了,一块领来吧。”
“是。”凤南天笑着应下,心中的猜测更有谱了。待凤非凡去后,凤南泽接了炎潆雪姐弟过来,他点了凤海生等几个嫡系后辈的名儿,让他们在晚宴上作陪。
直肠子的凤海生小声嘀咕道:“铁星河真是一朝成名天下闻啊。以前在七星城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窝了二十来年都没人记得,现在倒好,连我们都得给他当陪客了。”
凤海生的母亲屈氏暗中掐了儿子一把,低斥道:“哪来那么多废话,真是个没脑子的,你沾了星河的光得了好处,还不晓得。”
呷了一口香茶,凤南天悠然道:“弟妹,你嫂嫂身体不好,常年卧病在床,府里一直是兰生媳妇在打理,但那孩子性子毛燥,处事难免失当,需要磨炼。我看从今天起,这府内的事务,就交给弟妹打理吧。”
凤南泽忙道:“这可使不得。凤家还没有过这种先例。”
屈氏的脸垮了下来,炎潆雪上前挽住她,笑道:“贞儿倒欢喜是舅母在凤家管事呢。”
凤家人都不好在这件事上置喙,却不想炎潆雪会明确表示支持屈氏作内当家。凤南泽反对不是,赞成也不对。倒是凤兰生反应挺快,笑道:“贞妹,还算你给表哥面子,没有再说如果表嫂管家,你就不再登凤家大门了。”
“我就是这意思。”炎潆雪的直率让凤兰生的笑容都显得有些牵强,毕竟上官婉秋是他妻子,也是他儿子的母亲,贬低了她,他的脸上也无光。
“这丫头还真是像她娘小时候,心地好,嘴上却不肯饶人。”屈氏适时插进来说笑,化解了有些尴尬的气氛,又亲热异常的拉起腼腆不语的铁星河:“几年不见,星河成大人了。舅母倒是记得小时候,你带着海生爬树掏鸟窝的淘气劲儿呢。”
凤海生小声嘀咕:“我比他大,就算是爬树掏鸟窝,那也是我带他的好不好。”
陌生的感觉消失了,铁星河抿嘴笑道:“你那时候胖得跟冬瓜一样,要不是我帮你,你连鸟毛都摸不到。”
大家都笑了起来,一派乐融融的温馨场面。炎潆雪也在笑,哪怕明知在凤家亲情相比利益显得更苍白无力,之所以能得到凤家人如此对待,也是基于她跟星河有利用价值。
接下来的比赛,相比铁星河以弱敌强还胜得那么漂亮的那一场,都显得逊色多了,不仅凤家看棚少有人关注,在场观众的话题大多还是围绕着铁星河。
铁星河被一帮凤家年轻人围起来的时候,炎潆雪移步到凤南天身侧,悄声道:“您老又利用了贞儿一次哦。因为不愿意让上官婉秋在凤府揽权,您上回才会放任贞儿在凤府大门口羞辱她而不问责,今天,又是借贞儿跟她有矛盾,当众夺了她的权。兰生表哥还生怕别人不明白,特意把那天贞儿说过的话再当众点明。从而封堵了上官家和王后在这件事情上对凤家可能有的质疑,但却让上官家跟王后更敌视贞儿。”
示意炎潆雪在他身侧的空位子上坐下来,凤南天笑斥道:“那你在乎么?”
“贞儿有几斤几两重啊,哪敢不在乎那种庞然大物的敌视。”
“所以呢?”
“所以,贞儿跟上官家的过结难解,和王后也是誓不两立了,就更不能得罪凤家。至少,在铁氏族人的安全问题上,希望得到凤家的关照。”
“你准备干什么?”凤南天饶有兴味的问。
“贞儿什么也不干,带着灵马群回迷雾森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