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过山车,他一颗心吊在上头来回的甩,他这人舒服惯了,在感情中游刃有余惯了,突然这样他好像受不了。
他脑子是空的,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感受,他只能生硬开口:“接受不了也没关系。”
垂眸后退一步,仿佛在告诉唐晏之自己可以退回到安全距离。
“很晚了,你早点休息,我……”
“……好。”唐晏之手放在门把上,微低着头,从陆淮的角度,可以看到他眼睫洒下一片阴影,他这几天可能很忙,眼下有淡淡的乌青。
他心里五味杂陈,喉头滚动几下,还是转过身走了。
不过迈开几步,身后门锁扣上,在安静的走廊里发出咔哒一声轻响。
陆淮回过头,头顶的灯光在他周围洒下,照亮他满面茫然。
“这次出去一趟感觉瘦了点。”林姨把柿子年糕端上桌。
今天霜降,晚上吃柿子年糕和牛肉萝卜煲。年糕是专门做年糕的铺子里刚做出来的水磨年糕,汪洋排着队买回来的,从袋子里拿出来时还冒着热气,空口吃都好吃。热乎乎有嚼劲的年糕浇上林姨自己熬的带果肉的柿子酱,甜而不腻还有嚼劲。
“他在庙里天天吃素斋,能不瘦吗?”汪样说。
林姨还是看着陆淮:“回来也有几天了啊,这几天胃口不好?”
“嗯,前几天不太好,今天好点了。”陆淮夹一筷子年糕在嚼。
“那少吃点年糕,多喝点牛肉汤。”林姨说。
霜降这天老汪闭店休息,汪洋也早早回来,四个人凑到一块吃顿晚饭。
“接下来就在家里安心待两个礼拜吧,待到立冬,我给你多炖点汤补补,本来就瘦,现在看着下巴都尖了。”林姨说。
立冬前后是陆淮的生日。
“好。”陆淮点头应下。
“今年生日打算怎么过啊?”听见立冬两个字,汪洋问陆淮。
陆淮每年生日流程都差不多,早起来林姨这里吃碗长寿面,吃完去公墓看看他爸妈,从公墓出来就去找汪洋段远,三个大男人凑一块也没什么好玩的,找个地喝酒吃饭聊聊天,讹上两个红包就算齐活。
只去年不太一样,去年他生日正赶上段远休假,机会难得,三个人一合计直接开车去了郊外的滑雪场玩了两天。
“问问段远,他今年要还能有假,我们再找个地去玩两天?”汪洋问。
陆淮点头:“我都成。”
老汪正站在酒柜旁挑酒,挑半天拿了瓶平时舍不得喝的好酒出来,问陆淮:“小陆,喝点?晚上直接睡这。”
家里是两居室,老汪和林姨一间房,陆淮和汪洋一间房,陆淮爸妈去世后头一年他都是在这屋子里住的,和汪洋白天一块儿上下学,晚上一块儿睡高低床,两人都烦得够呛。
陆淮冲老汪摇摇头:“今晚就不陪您喝了,待会儿出去喝。”
汪洋还傻愣着:“出去喝?你也没和我说待会儿还有别的活动啊。”
陆淮没说话,给他夹一筷子萝卜,示意他吃点东西闭上嘴。
倒是林姨先反应过来,说:“年轻人多出去交交朋友,是好事,你和汪洋不一样,你做事一向心里有数的。”
汪洋恍然大悟,看着陆淮挑眉:“怎么,冬天快到了你这铁树开始开花了?你这人格挺反季节啊。”
陆淮喝一口汤,慢条斯理地抬眼怼回去:“是,不比你,四季常春。”
汪洋的交友一直是林姨心头上的大事,快三十岁了,女朋友最多一月能换仨,林姨认都认不过来,这个脸还没记清楚那个都已经分了俩礼拜了,就不是个正经人在谈恋爱,指望他能找个人安顿下来简直遥遥无期。
果然,听见这话林姨转头瞪向汪洋,汪洋心虚得给盛上满满一碗牛肉汤奉上,不敢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