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斯扬说不出话了,穿得一本正经,高冷又禁欲在国际议会上侃侃而谈的段渊竟然公然耍流氓。
段渊一脸正经,伸手拉他上车:“好了,走吧,再不走就过了饭店的预定时间了。”
陆斯扬倒是没再挣开他的手。
段渊花了一晚上哄人,问陆斯扬明天想先做什么,陆斯扬盯着夜幕里城市中心升起的巨大荧屏轻声说:“去看音乐剧吧。”
段渊沉默了几秒,说好。
倒不是陆斯扬有什么文艺细胞,是陆夫人喜欢看,陆斯扬小时候经常被带去剧院里看乐剧。
那场事故发生的前一天,陆夫人刚带陆斯扬去安城的大剧场里看了一部B国一个享誉全球的剧团的巡演。
往后的每一次,他想起妈妈,节日里、睡梦里,他只要想起妈妈,印象最深刻的都是那一天。
她只穿着得体优雅的套裙,高跟鞋很细,妆容娴静,戴了陆正祥出差从国外拍卖会特意给她拍下来的耳环和项链,是一整套的,繁复有精致的做工,衬得她极美,实在不像是一个八九岁小男孩的母亲。
那时候陆正祥还是个温和可靠疼老婆宠儿子的男人。
陆夫人牵着小小的陆斯扬,坐在剧院的vip观众席上,开心的、毫无忧愁的笑容,跟舞台上的追光一样明亮又温暖。
那些清晰的幸福的细节,在母亲离开之后成为午夜一遍又一遍凌迟他的梦魇。
B国是音乐剧之乡,他想再感受一次那天的场景,他想帮妈妈再看一次喜剧。
午时,城市中心的钟楼敲了三下,古老的大剧院里。
段渊在座位上往后一靠,修长的双腿搭在一起,整个人有种说不出的疏懒和优雅。
但一场演出看下来,段渊明显不能维持他的心如止水。
他特意选了一场喜闻乐见、笑点不断的戏,虽然陆斯扬英语口语还过得去,基本的日常沟通交流没有问题,但音乐剧里特有的典故和外国人的梗,用的都基本是地道的方言和化音,陆斯扬要领会到每一个笑点还是有些难度。
陆斯扬看得专心,而且反常地虚心好问,一碰上问题就轻轻牵牵段渊的衣袖,直接把段渊当百度百科。
但又碍于不好在观众席上太大声说话,只能时不时将脑袋凑过来,悄悄地问上一两句。
“那个邻居不知道对面住的就是小偷吗?”
“可是那条项链一直在公爵夫人的手上啊。”
“十六世的那把剑是不是被宫人偷了?”
认真的态度,疑问的语气,呼出的热气就萦绕在他的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