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你了,快把那只扁毛畜生找出来。
常明:“……”
你们官府中人的俸禄这么好拿吗?
眼下的大堂里,三个土匪都是自己人,院外也有官差包围埋伏,按理说对方已是瓮中之鳖,随时可以收网。
但此事难就难在……
没有人知道毕方到底长什么模样。
他作案时总挑夜里,蒙面遮脸,周身挡得严严实实,神秘至极,因此至今张贴的榜文上也没有一个正儿八经的画像。
而淮县又实在是个不起眼的小城,朝廷连相关的案情文书都没下发至此,衙门掌握的信息十分有限。
假如是常追捕毕方的京中卫兵,大概还能从他的身形辨别一二,但时间太紧,钦差们此刻都还在路上,他们这帮人……根本没一个正面接触过。
甚至不清楚对方是男是女,是老是少。
作为无数次躲开官府搜查,经验老到的惯犯,很大可能会乔装易容。
如是一想,常明愈发提高警惕。
女人和小孩一样不能排除嫌疑。
“磨磨蹭蹭干什么!别想背着洒家私藏——袖子里是何物?还不拿出来。”
“自己人”演得颇为卖力,客栈中的局面暂时被他控制住,但说不好能僵持多久。
她先把视线扫到左边。
貌似才从山里下来的猎户,带着两只野鸡,一身酒气。他是傍晚客人当中第一个进门的,高调,张扬,脾气冲,如果是通缉犯,不见得敢这样刻意惹人注目。
话虽如此,但或许对方足够诡诈,特地反其道而行之呢?
他体型瞧着很魁梧,却稍显笨拙,不过没有人规定长得高大的就一定不擅跑路。
会是他吗?
常明皱了皱眉,接着往酒鬼身边看去。
还是那个书生?
他生得文弱,书卷气很浓,一副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可身形纤细,骨骼轻巧,倒是符合寻常飞贼给人的印象。
有一旁的猎户相衬,他就显得低调许多,全程只安安静静地用饭,并无什么异常举动,如果不是劫匪出现,恐怕从头到尾都不会开口说话。
而从刚才的态度来看,他不缺钱,也不介意花钱免灾,大概非常惜命。
常明很快又转向右侧。
那对夫妻已经抠抠索索地把散碎银钱放到了虬髯汉跟前。
夫妻身份其实未必不能假装,往往亲眷二人同行才好减轻旁人的戒心。
但她不认为飞贼与中间人会在自己的店里谈生意。
显然毕方是一路逃到淮县的,他和下家对此地都不算熟悉,所以才会选择在这么一间客栈里碰头——太隐蔽的地方不好找,而一家不大不小的客店却刚刚好,不至于显眼,但易寻。
若只是碰面的话,那实在没必要特地准备一间房,既不安全,也很麻烦。
常明其实一开始就将这两个人排除在外。
可他们后面的言行举止又着实有点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