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要找我爸爸。”
“是这房间里的那位吧,你是他女儿?”
舒蔚连忙点头。
可那护士却没有半点好脸色,看着舒蔚的目光里还带着些许鄙夷:“现在倒是知道回来了,你妈妈在这家医院里住了这么长时间,医药费住院费开支那么大,也就靠丈夫一人工作维持。白日里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现在医药费用保险解决了,就冒出个女儿?可笑。”
舒蔚愣了愣,总算明白她的鄙夷从哪里来。
她张了张嘴想反驳,可话到嘴边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护士说的对,这四年来自己没有尽到过哪怕一点女儿的义务,哪还有资格在这里大吵大闹。
“不管你怎么想,这里都是医院。请保持安静。”
护士明显独对舒蔚不怎么待见,随意交代了几句之后,当即便离开。
舒蔚扬起手想再度敲门,可手臂悬在半空,却怎么也放不下去。
K从旁边走来,瘦削的身躯站定在门旁:“伯父,是我。我想和你谈谈。”
“K,你这么说我爸爸也不会……”
理你的。
舒蔚眨了眨眼睛,看着打开的门有些不敢置信。
只见舒远冷漠地站在门后,打量了K一阵便道:“你进来。舒蔚,在外头等着。”
“哦。”
她看见自己爸爸眼里的红圈,当下也不敢再多问,便乖乖地坐到角落里。
“想跟我谈什么,直说吧。”
K眯了眯眼,深灰色的眸子比起周围的人来都要深邃。他本就是混血,加上一头黑发,特征倒不是很明显。
只是想来,舒远应该能直接辨认出他是谁。
“您为什么要赶蔚蔚走?她只是关心你们。”
舒远的动作不变,坐在床边眼睛只看着韦容青。虽是在和K说话,但目光所在之处,却是韦容青的脸。
直到K开口,他才停下擦拭韦容青掌心的动作:“我对女儿如何,不需要跟你解释。如果只是要跟我说这个,那么你也可以走了。”
K笑了笑,眼底的笑容愈发明显。
“伯父观察力很敏锐,比起她们两姐妹来,倒是强上不少。”
他干脆拉过椅子坐下,随意翘起二郎腿:“我从来不做没用的事,既然找到了你们,那你们也不能没有用用处。”
“跟我回去吧,帮新竹报仇、也帮伯母报仇。”
他十分淡然地说出这句话,毫不意外地发现舒远整个身躯都颤抖了几下。最后僵硬在当场:“蔚蔚已经解释过,新竹的死和顾家没有关系。如果你是想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那你就错了。我虽不喜顾家,但对顾辛彦这个女婿还是满意的。”
“四年前你带走蔚蔚,我还没有计较。现在就识趣些,离开这里吧。”
K不动如山,但逐客令他还是听得懂的,当下便起身,作势要往外走。
但手握紧门把的那刻,又忽然道:“新竹与顾家无关,可伯母呢?二十八年前的事,也无所谓么?”
话落,室内空气陡然岑寂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