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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周末姜芷溪起床有点迟,一路狂奔把发型都跑没了。刷卡进柏翊家门时,他正端着一杯咖啡走过,手臂夹了一本书,从头到尾一丝不苟的精致。
大概是造型太凌乱,令他看过来的眼神稍带诧异。
咖啡放下,书也放下,柏翊走来接过她手中身上的各种东西,自然而然帮她顺了顺头发:“急什么?”动作熟稔的像做过上千遍。
她是发现了,最近柏翊做起这种小动作来毫无顾忌。过马路时习惯性牵手走外侧;一起吃饭会迁就她的口味,就算不喜欢也会留到最后;笑起来的频率增加——多数分布在她一本正经讲题的时候;最多的还是摸头,他好像对这个动作蜜汁喜爱,在她身旁落座摸一下,起身也摸一下,折起袖子洗菜前摸一下,送她出门时摸一下,甚至有一回在学校,她在和吴佩琪闲聊,柏翊路过,堂而皇之就这么摸了一下……
摸到现在,姜芷溪已经麻木了,宠辱不惊,无悲无喜。
另外可以感受到的还有明显膨胀的占有欲。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如果姜芷溪和某个人接触时间超过一定时长,不论男女,柏翊的心情就会直线下降。如果她忽视他够久,那么后果更惨,接下来的两三天内她都不会得到柏翊的一个好脸色。
他就像只阴晴不定的狮子,随时会因为各种小事陷入不稳定情绪。
观察这么久,姜芷溪终于彻底接受了柏父的说法,至少此时此刻,柏翊是需要她的。
“吃过早餐了吗?”她换好鞋,往客厅内走。
他“唔”了一声:“没有。”这么久以来在周末一起吃早餐似乎已经成为习惯。
姜芷溪只往里走了一步,就注意到客厅茶几上多出的东西。一个黑色琴盒,那是属于小提琴的形状。
“这……?”
柏翊坐回沙发上,咖啡放在桌面,书本展开,不抬头道:“我的。”
“你会小提琴?”她声音不自觉高了一个调。
“很意外?”
当然意外,可把柏翊和小提琴摆在一起却没有丝毫违和。那双手精致的宛如鬼斧神工造,颀长、白皙、骨节不大不小刚刚好。
会乐器的男孩子和会外语的男孩子一样,这是金闪闪的加分项。如果柏翊的性格可以稍微友善一点,倒追他的女孩子估计都可以从这里排到护城河了吧……不过上帝是永远不会让一个人过分完美的。
姜芷溪最近亲戚造访,小腹下坠痛感明显,更没胃口。再加上今天起床晚,来时也没有买早餐。脑袋里胡思乱想着,去厨房简单烤了两片面包,煎一份培根和蛋放在他面前。
为了转移痛感注意力,她自己则趴在一旁,拿出为辩论赛准备的资料翻看熟悉。
柏翊吃东西时很安静,偶尔会有刀叉轻撞在瓷盘上的声音。
“这边逻辑有问题”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她身后,指着某处出声。
姜芷溪睨他一眼:“你还懂辩论?”
反正她是不懂的。高中时她就是个平平无奇的女同学,不参加什么活动。就是这次辩论赛也是班里推出去的,完全是赶鸭子上架,手忙脚乱的查资料,手忙脚乱的看往届辩论视频,组里另外两个辩手倒是有经验,可是碍于时间问题,报名抽签至今只聚起来开过一次会,简单的分配了的任务和席位就散了,没有经验全靠瞎摸。
柏翊摇头:“不懂。”
“你只看了一处,怎么知道有问题?”总不至于连辩论赛都要他指导吧,姜芷溪还是想给自己留一点面子的。
他似笑非笑:“我问你,归纳法和演绎法可以糅合在一起用吗?”
那种老子看都不必看就知道你是个捞比而且有逻辑硬伤的轻蔑表情,着实轻易的令她在姨妈的烦扰之上又添一层羞恼。
她不免表现出一点懊恼:“谁会在意这种问题?”
柏翊竟然轻轻耸肩:“不知道。”
姜芷溪现在很看不惯他装逼的样子,悄悄起了坏心思:“那你陪我排演一遍,也好找问题。”
这算抓住他的七寸了吧。柏翊是个学霸没错,可他是个沉默寡言的学霸,姜芷溪别的比不过,说话还比不过吗?
柏翊放下马克杯,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单手插兜回到沙发上,抬眸看她:“辩题。”
姜芷溪这是打算明着欺负人了,准备了一周的辩题,论据充分,随便拿来辩辩恐怕都能让他哑口无言。
然后……
afewmomentslater……
柏翊问她:“还要继续吗?”
她彻底趴在桌面,一动不动,同时一句话也不想说。与此同时肚子好像痛感更强烈了。
姜芷溪把脸埋在茶几上,跪坐在地毯上双眼紧闭,手臂之上只露出一对耳朵和毛茸茸的长发,耳边不远不近传来他的一声笑,声音不大,低低的。